要说是一模一样,那也不大准确,毕竟林正音的掌法快似闪电、掌风雄劲,但祁戈所用的掌法,虽说看上去是那么个意思,但这也……这也未免太慢了!
林正音左拳已经包抄过来,她还在那里慢悠悠地转开身子,这怎么来得及避开?
果然,连林正音都有些惊愕了,但出手速度仍是不减,眼看就要擦上祁戈右侧肋骨。余鹤水看得直嘬牙花子,眉毛鼻子都皱到了一起。祁戈却不慌不忙,右掌穿过,仿佛本来便该出现在那里一般,软绵绵地化去了那一拳的劲力。
林正音眉头一皱,又双拳擦过,果不其然,双拳又被轻飘飘地接过,面前这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没有根据她的攻击做出反应,反而像是在自娱自乐,但偏偏总是能化过她的攻击。
这是什么道理?
她出拳出得更加快了,不再留手,她这十余载,从未见过金戈掌有此等用法,打得如此窝囊、闪避,令人心生气愤。
金戈掌的精髓,难道不在于纵千万人吾往矣么?
这样死气沉沉算什么?
败军之将么?
她心内恼愤,拳风便猛烈且残破,祁戈看在眼里,心中蓦地一动。一个词出现在她脑海里:如作困兽之斗。
困兽之斗。祁连这些年来,是不是也都是如此。
想到这里,祁戈看着眼前的林正音,好似看到了多年之前的祁连,她叹了口气,不自觉地便道:“为何这样横冲直撞,不累么?”
林正音:“我生来便如此。”
“多年之后人尽负你,回头再看,你也是如此吗?”
像祁连,为国守关,与将士浴血奋战,却被皇帝所弃,要将城池与数万将士的性命白白送出去,到那时,汝心也是如此吗?
祁戈怔怔地想着。
可林正音道:“我生来便如此。”
听了这话,祁戈手下所用的金戈掌忽然顿了一顿,竟停了下来,一动不动。林正音以为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拳势丝毫不减。然而祁戈却未再动了,腹部生生受了这一拳,不自觉地弯下腰来。
“你?”林正音没想到会出此变故,当即停了下来,“你怎么回事?”
台下人也都没有想到,眼看着游刃有余的,为何突然不出手了?
余鹤水奔上前来,林太守也走上台,查看祁戈的情况。
祁戈抬起头来,但因为这一拳实在是太痛了,打得她差点岔了气,当下也直不起身子,于是她道:“我能坐下吗?”
“小姑奶奶,哎不对,老姑奶奶,你躺下都成。”余鹤水的这张假脸本来就十分严肃,显得有些苦大仇深,现下余鹤水的心情又摆在这里,就更像条苦命的苦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