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若黎愉悦的笑脸当下便垮下来,兴致缺缺,“王爷药浴也快到时辰了,你先回去吧,回主院去过夜。”心下明知现在他若是在秦夫人院内,长公主必然不会派人喊他回去。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当真与长公主作对。
“看本王的,”夜九笙不以为意,轻咳一声。闵若黎正疑惑便听见房门传爱婢女的叫声,很快便消失不见。随后流珠站在房门说道:“侧妃,那名婢女走了。”声音似是压着笑意。
“本王的侍卫将人赶走了,今夜也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夜九笙语气得意,俊朗的面容满是得逞之色。
闵若黎扑哧笑出声,“王爷,真有你的。”
如他所说,当晚便无人再来打扰,翌日清晨,夜九笙直接在拂风堂换上朝服,出门上朝。他出门时天边乍露出鱼肚白,街道上只有前往皇宫的百官。文官尚且可以在马车内打瞌睡,骑马上朝的武官便劳累些。
退朝时天色大亮,百官又从皇宫门口出发,四散回家。此时街边早餐铺叫卖大,赶早集的行人朝同一方向而去。
“昨晚春满楼有人打起来了,听闻是为了争花魁。”
“花魁名满京城,容貌倾国倾城,时常有人因争抢花魁出手,这有何稀奇。”
“昨晚打架的人大有来头,是前几日进京的驸马。老天爷,长公主那般姿色,驸马竟还出门寻花问柳。”
路过集市那段路程,百姓嘈杂的议论声透过帘子传入马车内。夜九笙脸色微沉,声音听不出情绪,只道:“将此事调查清楚,压下舆论。”
赶车的侍卫应了一声,便向暗处跟随的侍卫使了个眼神。当即便有人涌入集市,将议论此事的人带走。
夜九笙将要抵达王府,闵若黎方想起需要向长公主请安,连忙换身衣裳便疾步往静安院而去,在门外深吸几口气调整呼吸,“长公主,妾身来向您请安。”
被婢女领进去之后,朝昭华恭敬的福身,念着请安词。半响,昭华视线轻慢地落在她身上,捏着一小撮鱼料洒进青白瓷的小鱼缸,语气夹杂些许嫌弃,“你再晚些便无需再来了。”
闵若黎余光瞥见榻几上将要流尽的沙漏,隐约察觉她是嫌自己来的太晚了,解释道:“妾身今日起晚了,明日早些来请安。”
“起来吧。”昭华见她从屈膝福身到站直身体的动作,将鱼料皆洒进浴缸里,拿起绢帕擦了擦手指,“你这礼仪又是何人教的,请安的动作也做不标准?”说着余光扫向旁边站着的婢女,婢女神气地在她面前行了请安礼,狗仗人势的看向闵若黎,“侧妃,这才是标准的请安礼。”
闵若黎微不可见地挑眉,这场面是要她按着婢女的动作学一遍?婢女的请安礼不仅更标准,福身的姿势也更深,显然不是寻常的请安所行的礼。
但情况至此,哪里有她不学的份。只为不节外生枝,闵若黎忍着不平的心情又行一遍请安礼,终于行到长公主满意,赐了座位。
还未坐热椅子,便听院内传来谈话声,旋即婢女进来禀报,“长公主,礼部尚书的女儿苏田瑜来向您请安。”
苏田瑜又来凑什么热闹?若被看见她在长公主面前唯唯诺诺,苏田瑜不知如何笑话。闵若黎心下祈祷长公主不见,表面不动声色地小口饮茶。
“是太后为许神医赐婚的那个?让她进来吧。”昭华稍微整理衣摆,让人将鱼缸端下去。
苏田瑜看见闵若黎在场,脚步微顿,旋即神色如常地向昭华请安,“民女见过长公主,长公主比传言中更加貌美。民女知道长公主许久未的回京,便准备了些礼物和京城内新开点心铺的招牌吃食。”
昭华让婢女将东西收下,举手投足间没了对待闵若黎时的那股傲慢,随和地应着,“本公主知道你。”言下之意,若是想拜托她为苏田瑜与许清池的婚事帮忙,现下便可以开口了。
“长公主知道民女?”苏田瑜忽然想到什么,抿唇娇笑,“是王爷与长公主说的吗,王爷平时与民女往来不多,但民女知道王爷不会忘记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