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意外,便是这二人出了岔子,若这二人无辜,怕是再有旁人也难抓。
四爷和年甜恬听闻此事自是惊异非常,当即便叫人封锁了阿哥所细细查验,这才知点心是用夹竹桃做的,不仅送来泊远斋的这一份有,膳房里没给阿哥们端走的那几份也尽有毒。
如此细细查验,竟是没查出来什么,只道是下头的小奴才们认错了花,错摘了夹竹桃,可这话是经不起推敲的,宫中素来不许种植如此毒物,且不知下头人是去哪儿摘错的,再细细审,还没等着问出来什么,那负责摘花的奴才便咬舌自尽了。
这案子便也成了一桩悬案,不过不必多想便也知这毒物定然是冲着景顾勒来的,这个时间平日里只有泊远斋的要点心,便是阿哥所膳房的说是做了好几份给众阿哥们也不成,既是不说,便都得去死。
且经了这事儿,年甜恬着实挂心的厉害,眼下已然不叫阿哥所来负责景顾勒的吃食了,吃用什么尽是从翊坤宫的小厨房和御膳房中出,用膳前必叫跟前儿的奴才尽先试过了,景顾勒这才可用。
景顾勒也没少提高警惕,对来历不明的东西多加防备,眼下额娘嘱咐他的话他也一一记在心里,定然事事小心。
如此细细说罢,母子二人这才稍有放松,只管商量着明儿出行的事儿,眼下除了富灵阿,阿哥们都大了的,四爷明儿打算带着阿哥们头两日骑马赶路,之后若是疲累再坐了御辇。
景顾勒那马驹虽只半大,倒也不会撑不下来,他且兴奋着,还求额娘递了信儿给怡亲王府和外祖家,请苏合泰和年熙年富几个跟他一道走,几个孩子一道骑马倒也快活。
年甜恬没有不准的,还叫人给几个孩子准备了软鞍、护膝,以防他们头一回骑这么长时候的马累着腿了,便是摔着也能护持些。
如此乐乐呵呵打点一下午,这才算是将要带去的都拾掇利索了,翌日一早,且才不过将将卯时,众人便出发了,打头儿便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四爷、诸位阿哥和亲王大人,虽是年纪大大小小的各不相同,瞧着略有些参差不齐的,可胜在个个旗装猎猎、精神抖擞。
其后跟着才是御辇和年甜恬的轿辇,再往后便是后宫女眷及众臣家眷,自宫中的车马出了内城后,后头便不断有众臣家眷的车马依品级排序跟上,左右禁军在道路两旁跟随护持倒也不显稀拉凌乱。
只是这次人出来的忒多,前头万岁爷和阿哥们已然出了京城了,后头还有刚刚跟上队的,探着头往后瞧,真真是一眼望不到头,许是得绵延数里,饶是年甜恬见惯了大场面,眼下也忍不住咂舌,就这么大部队的赶路,怕是得走十天半个月的。
不过这倒是年甜恬多虑了,大部队赶路的经验且多着,除去禁军维护队列之外,另还有京郊虎贲营一前一后将女眷们夹在中间,倒也不急得去赶前头骑马的爷们儿,只按部就班的依着时辰赶路,到点儿便停下烧火煮饭请女眷们下车歇息。
如此走走停停的也没见拖沓,少说一日也能赶五十里的路,偏还不叫女眷们觉得累了,悠闲的赏了一路的美景,就为这个,诸女眷可是对虎贲营领兵的骠骑将军伊尔哈赞口不绝。
偏这将军还是个年轻后生,连家室都没有呢,今年刚上任来着,原还是定西年大将军的旧部,因着受伤才留在京中领了虎贲营的差事。
一听这个,伊尔哈可惹得诸位夫人们眼热,虽他只是八旗末流出身,可架不住伊尔哈自个儿争气,硬凭着一身的本事挣了极好的前程,如此才俊不可多得,且从上三旗里挑过去,怕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伊尔哈的,故而一路上若是闲暇,诸夫人们尽给人说媒去了。
年甜恬也笑着掺和了些,直引得伊尔哈借了年大人的面子求饶了,年甜恬这才暂给了人些个清净,总归这趟跟过来的适龄贵女们可不少,只待这伊尔哈瞧见喜欢的便来说,届时请万岁爷给人赐婚去。
如此说说笑笑,一路上年甜恬身边儿还有好些漂亮的格格们作陪,每日不是赏景作乐便是弹琴打牌,如此享受着,年甜恬险些忘了这趟过来干嘛的,只觉得自个儿比皇帝还滋润着,帝王的快活也不过如此了。
等到了木兰围场已然是九日后的事了,四爷、阿哥们同诸位大人已然在此地安营扎寨两天了,更是同蒙八旗的人见了面围猎两天了,且就等着女眷们过来办了运动会了。
这活动着实新鲜,又是男子女子俱能参与的,光是列出来的比试项目便足有十来样,想来颇有看头,故而一个个且都期待着,更是一个个摩拳擦掌,且都准备好拔得头筹了。
爷们儿期待着,一众女眷们的热情亦是不减,满人家的姑娘自小没什么条条框框,骑射、击鞠都是拿手的,唯汉人家的姑娘们稍放不开些,平日里尽是学些琴棋书画、女红针黹,故而着实不大擅长。
年甜恬几经鼓励,这才叫姑娘们都放开了些,便是实在不会的也尽生了学的心思,不求拿了什么名词,只图一乐便罢。
这第一项比的便是击鞠,通俗些说便是打马球,六人一组或是四人一组,两两对抗,骑马击球,谁先用那球击中了对方地盘上立着的铜锣便算是胜一局,其中球杆除做击球也可格挡,唯不能伤人伤马,如此三五局下来便可定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