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急败坏的人索性骂他狗,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馋我的身子!
周恪被逗笑了,施必齐很少这样泼蛮的,甚至有点恃宠而骄之嫌。
“只是馋身子的话,你现在就不在这里了。”某人正色抱臂。
“你该比任何人都明白我的企图,必齐,我要取你的人,势必也要夺你的心。”
必齐是个很会举一反三的人,然而,再好的后视镜也有盲点。她重点错了,“所以其他女人来你这里,天亮就得走是嘛?”
“和你聊天那么费劲呢!”这一刻周恪真心嫌弃,又口嫌体正直,手指去到她嘴角,揩掉上面的牙膏沫,“我不喜欢你翻我的旧账,亦如不喜欢听到你的前篇。”
某人自身后包围着她,抓住她台面上的手,捏着指骨玩,口吻霸道也机锋,有多少感情无疾而终就是给旧账磋磨掉的!与其作生作死地猜疑妒忌,不如相信眼前人的意义大过一切。
这话像陈情也像正名。而感情上,必齐恰恰是个绝对消级论的人,她拒绝一切笃定的背书。
“我没有猜疑妒忌。”
“你就有。”
“你凭什么替我代言?”
“就凭你肠子里的蛔虫姓周名恪。”有人一句话,堵得必齐哑口无言。是的,严格来讲,这些年她身边人来去再多,真正了解她的,周恪得排前三。
“孙尚文来当值还没好好和你认识过,”周恪双手环在必齐腰上,前胸贴后背的距离,无间得像再寻常不过的情侣。闲话家常,静候三餐,“当初我去善后地盘纠纷的时候,原本只抱着慰问家属的心理。然而去了,看到那死者的遗孤,年纪轻轻就没了父亲,我下意识就想到了你……”
饶是此刻,他生意人的功利心,承认这份接济动机不纯,也不否认这其中有恻隐的成分。
更告诉必齐,不是她的原因,他也许做不到这样。
顶好是糊弄个差事给小孙,万万相处不出真情来的。
三十而立的周恪,在所有戚友口中都是彻头彻尾的奸商形象,他世故城府,功利圆滑。可是必齐此刻最清楚,他黑白之外还有边缘的灰。
那谓之情义,血性。
秦洛过来送衣裳的时候,顺带照老板的叮嘱,去了趟佥丰楼,让后厨小灶了一份银鱼蛋羹。
周恪夜里承诺过必齐的。
江南一带尤其浙江就爱吃这银鱼。活鲜或者晒干的吃法都有,必齐本质徽州人,但口味早被同化了。
小时候姑姑最爱拿银鱼炖蛋的。
热腾腾的蛋羹从餐盒呈到桌上,保鲜的是食材也是有人说一不二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