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朗只当是四皇子年后会请半日假出来,虽然皇上不待见他们卫国公府,但府上毕竟有祖母在,四皇子外出探望长辈,也是应有之义。
所以一口便应下了,谁能想到四皇子能请足足十日的假,本来寒假也才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而已。
方明朗的假期已经被母亲安排的明明白白,年三十和初一这两天肯定是要待在府上的,剩下的日子,年前去徐府听课,年后跟着外祖父去城外庄子上小住一段时间,直到开学为止。
外祖父喜清静,自从致仕之后,每年一过初一,就要搬到城外庄子上去住,住多久就全凭自己的心意了,或许初春就回来,或许还要在庄子上避暑,一直到夏末才回。
徐氏已经跟父亲和兄长商量好了,让两个孩子年后都跟着去庄子上,一来可以跟着读书,二来也让两个孩子寻一份清静。
就今年这情况,亲戚和族人来了府上,还不知要怎么抱怨国公爷呢。
“府上又不是请不起先生,何必让他们两个孩子这样来回折腾,我正想找你商量呢,明晰只比明渐大两个月,可以一块启蒙,几位叔公家中也有差不多年龄的孩子,可以一同接到府上来,请先生授课,咱们也办一个小型的族学。”
卫国公自觉是个好主意,方家子弟不能从军了,那就只能从文,多几个帮衬总是好的。
徐氏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打量了国公爷一眼,不知道这主意是胡姨娘出的,还是哪位叔公出的。
“国公爷要是愿意办,那就正儿八经的办一个族学,总归是件好事,不过我已经跟父亲说好了,把明晰送到他老人家身边去读书。”
且不说国公爷能请来什么样的教书先生,读书这件事情环境也是很重要的,在好学生堆里,能受到好的影响和熏陶,反之亦然。
方家原本只是农户,因为老卫国公才有今天,大周建国二十多年,别说是进士了,连个秀才、童生都没出过。
再有,她也不乐意自个儿的儿子跟胡姨娘的儿子一同上学,本来就因为年纪相近,容易放到一块儿比较,若是再一同读书,必然令人心烦。
还是各奔各的前程,少有交集的好。
“那……你看能不能把明渐也一块送过去,你是他的嫡母,原本教养之事就该你来,胡姨娘小门小户出身,不懂如何教养子女,我也怕好好的孩子让她给耽误了,夫人你松松手。”
哦,胡姨娘蹿腾过来的,徐氏懂了。
“我可没这么大度。”徐氏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她当初既然要把孩子放到自己膝下抚养,那就应该想到今日,而且方明渐隔三差五的总要病一场,可见是经不起折腾,还是在府里头读书好,免得折腾出病来。”
胡姨娘怀方明渐时躲躲藏藏,这个孩子原本就不是足月生下来的,打从出生起,就没少生病,胡姨娘这些年来可没少用儿子生病的理由在后院截胡,她虽然不管,可心里也清楚的很。
卫国公猛地站起身,一掌拍在桌子上,镇得桌上的茶壶茶盏都晃动起来了。
“你跟个小儿计较什么,那孩子身子骨弱,就读书这一条出路,他不是嫡子,将来分不了多少家产,若是能有出息,对明朗、明晰都是好事,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又来这一套,可徐氏早就不怕了,吹胡子、瞪眼睛、拍桌子算什么本事。
“有本事就和离,扶胡姨娘做正室,那府里头的事情不都是你们说了算。要是没本事,就少咋呼,你在这儿打碎一个茶盏,银钱就从你的月银里扣。”
卫国公眼睛瞪得堪比铜铃,不住地喘着粗气,看来是气得不轻,可气成这样,也没吐口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