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恐惧最能操纵人心，叫人如同被藤蔓缠住，勾扯入无底的深渊。
洛晴空忍了又忍，还是没有人住，开口问，“阿笙，怎、怎么了？”
“和周启是什么关系？！”顾予笙抬起头来，猩红着一双眼睛，后槽牙几乎咬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洛晴空一直竭力控制着的平静瞬间崩盘，她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堪堪稳住之后，艰难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为、为什么这么问？”
“昨天晚上，和周启在一起。阿浮宫，彻夜未出。”男人的胸口剧烈起伏，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
“我……我……我……”洛晴空的脑子转得飞快，很快有了主意，神色中铺开一抹哀戚，平淡却又不容忽视的低低讽笑了一声，“既然一定要问，好，我就告诉。”
她顿了顿，语气轻软柔和，不强势不张扬，但又恰到好处的表达了自己的怨怼和不甘，“大概不知道，当年我和在一起，承受了多么巨大的压力。人人都在笑我贪慕虚荣，那些喜欢的女孩背地里编排我不过是顾二少包养的一只金丝雀罢了。就连的爷爷，也跑过来警告我，离远一点，们顾家不会要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女人做孙媳妇。”
最后一句话，她用自嘲的语气说出来，脸上带着笑，可眼神里却又透出一股深深的憎恶和恨意。
顾予笙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些事情发生，短暂的愣了一下，“那为什么不跟我说？”
“说什么？怎么说？”洛晴空控诉的望着他，眼睛里闪烁着稀疏的泪光，“说了会为了我跟爷爷翻脸吗？还是挺爷爷的话跟我分手呢？不，我怎么舍得和分手，我那么爱。我以为只要我扛住压力，迟早有一天爷爷会看见我的诚意。可我到底是太天真，怎么都不会想到，爷爷居然想要了我的命！”
顾予笙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
“是周启救了我，他借给我钱，送我出国。”洛晴空直直的看着他，“这就是一直想知道的，我当年不辞而别抛下的真相！顾二少，满意了吗？！”
顾予笙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慢慢握紧，好半晌没有说话。
倒是一直听着不曾插嘴的墨锦辰突然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周家不是做慈善的，周启也不是会路见不平英雄救美的正人君子。所以，答应了他什么？”
洛晴空的脸色变了变，像是被拆穿了什么难堪的事情，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睫毛轻轻颤了两下，捂着脸有些崩溃的道，“他让我……他让我陪了他两年。”
***
季轻舞是在天擦黑的时候醒过来的，一睁眼就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吓了一跳。等到那张刀削斧凿的好面容清晰的落进瞳孔里，紊乱的心跳才渐渐平息下来，“大叔，在生气？”
谁惹到他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千叮咛万嘱咐让不要乱跑，却还是上蹿下跳的折腾，我不该生气？！”男人阴沉着一张脸。
女孩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恍然想起她在洛晴空家里受到了惊吓的事，眸子瞬间如受惊的小鹿般瞪大，一把抓住墨锦辰的手，“大叔，告诉我，那截手指真的不是小涵的吗？们找到她了吗？”
她差点把自己吓到流产，开口第一句问的却是简艺涵？！
墨锦辰盯着病床上神情紧张满怀期待的女孩，一股恶气涌上来压都压不住，只想把床上那不知死活不识好歹的丫头抓过来狠狠打屁股。可偏偏对上她一双无辜又纯澈的大眼睛，那手就怎么都落不下去。
打完了，她疼，他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