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四下望了望，房间里没人说话。
“是这边，到我前面来。”机械臂上下挥了挥手。
是一个女性的声音，轻巧灵动，常明虽然知道其实现代科技早就能轻易模拟不少语气，机器的发音和反应也远远不像大众印象里那么死板机械。
但常明还是被吓一跳，尤其是当自己电动轮椅开始自行往前移动的时候。
好在他其实也在实验室玩过不少相关的东西，立刻就猜出了原理。
“和‘达.芬奇’手术机器人类似的玩意吗？”
‘达.芬奇’手术机器人，可以让主治医师在遥远的地方，通过网络操控机器人完成手术动作。常明觉得这应该是有人在远程操控，毕竟目前的人工智能在常识理解和与人交互的方面，还是难尽人意。
机械臂比出来一个大拇指：“看来你专业课学的不错。”
然后又摆摆手：“好了，通过，你可以出去了。”
常明不禁有些错愕：“这就完了？”
那只机械臂把手腕慢慢转动，发出电磁引擎特有的嗡嗡声，后面的玻璃门打开，依然是那个灵动的女声：“已经面试完了。”
伸出一根食指，就好像真人一样轻轻摇动：“毕竟，我们又不止用语言。”
“面试？我们？”电子轮椅开始后退，还没等常明弄清楚这句话的意思，已经退到了玻璃门外。
随着门的关闭，里面的机械臂也重新耷拉下来。常明看着沉睡在玻璃门内的机械臂，觉得就像是一个狭小的囚笼。
墙上的指针显示8:55，那个医生把那个笔记本给在场的每个人都展示了一遍，然后严肃地签上了名字，交给那群护士。
为首的灰衣人接过笔记本，敬了个礼，转头走进房间入口那个巨大的电梯里，连带着房间里的其他人，还有那只呈放着奇怪机械臂的巨大仪器。
电梯门合上，房间恢复了宁静。
“好了。”
他转过头，看着常明，又是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你还有五分钟，可以考虑给谁留个言，或者跟我聊聊天，如果你有心思的话。”
他摊开手：“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随时能反悔。”
常明有些羡慕这些流畅的动作，在他患上骨髓灰质炎和肺癌晚期双重打击之前，他也曾是篮球场上让女孩尖叫的主力，也能帅气地挥手，明朗地微笑。但现在……
常明伸了伸脖子：“没必要。该说的，不该说的，早都说完了。都到这一步了，还能反悔吗？”
他用力笑了笑：“更何况，按照网上那些人的说法，我这叫‘机械飞升’，别人羡慕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