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在离开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开始洗米,煮粥。只是因为粥对他们来说是独属于生病时的食物,他的动作多少有些不太熟练,也不太确定粥里应该加什么才好。
他看着冰箱里的食材犹豫了片刻,最后取出了一条玉子豆腐,一只鸡蛋,又从窗台的盆栽里掐了一大把芹菜。
煮粥的话,应该是把所有食材都一起煮到粘稠软烂才对吧。
本着这样的想法,他把芹菜切成了细碎到筷子都捻不起来的碎末,再和切成小块的豆腐、蛋液一起加入到在开水里翻滚的米粒里去。
他又有些担心米粒会糊锅底,于是一直用搅拌勺沿着顺时针的方向推动着食物,这就导致原本就易碎的豆腐变得更碎了。
最后在盛出来的时候,这锅粥就呈现了一种诡异的颜色。白色的米粒间堆杂着绿色的不明物体,期间还散落着淡黄色的豆腐碎块。纵使被安室透精心分开了蛋黄和蛋白两次加入的蛋花丝也没能拯救它的颜值。
安室透带着滤镜的眼睛没觉得哪里不对,他舀了一勺在碗里尝了一下,觉得芹菜应该是够了,于是将粥装到了保鲜盒里又带去了野泽衣的住所。
他一贯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既然确定了要以这种方式接近就一定会很快执行。或许有些冲动了,但……并不是完全在伪装。
为了他和景光,和无数同伴一直共同守护着的目标,那部分真实的情绪是被他允许利用的。
雨还是很大,水珠一层层地汇集在安室透四周的车窗上,雨刮器一下一下地清理着才能短暂地显露出一点前路的模样。
他不知道这场雨会下多久。
再来到野泽衣家门前准备敲门的时候他没忍住笑了一下,想到他来的三次里这还是他第一次敲门,真的是很差劲。
他在一种莫名其妙的生疏里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响应。
安室透又在原地等了一会,确定里面真的不会有动静了才又尽量用力地敲了几声。这次屋内很快响起一点微小的声响,他就又敲了一声,然后听见了野泽衣的脚步声。
这还是他第一次清晰地听见野泽衣的脚步声,在人多的环境里这种微弱的声音是被覆盖的,在落单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往往被别的特征所吸引,所以从未真正听见过。
她的脚步声很轻,听上去很柔软,步幅不大,步频也不高,有一种独特的节奏感。现在应该是没有故意放轻脚步的状态,听得出来每一步都是脚尖与脚跟交错,于是在刻意放轻之后可以做到“无声”的程度。
野泽衣走到门口了,门被打开了一半。
她有些意外看见安室透在这里。他为什么又回来了?她确定他之前是离开了的,她有听见车子发动又开走的声音。
野泽衣问他:“你还没逛够?”
安室透把保鲜盒拿到她的视野范围之内:“我想你还没吃东西,另外,”
他低头看向野泽衣被挡在门后的右手:“能把门后的枪放下吗?如果可以我还是不想在枪口下说话,那让我觉得像是被逮捕了。”
野泽衣无言地看了他一眼,在对面人知情并且坦言的时候似乎再这么谨慎就没有必要了。
她收起枪将门彻底拉开了,透过保鲜盒的玻璃看着里面不知名的绿色糊糊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