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操结束后，回教室的学生将教学楼楼梯围得水泄不通。
孟群抬头看着上面密密麻麻蠕动般缓慢前进的人群，想先站在一边，等人散得差不多了再走。
他收回目光，转头向人群边缘看去，准备寻找一个合适的落脚点。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身侧经过，那人没有抬眼看他，像是没有看见，就那么面无表情地和自己擦肩而过了。
孟群一愣，紧接着他就被陈昊拽着胳膊继续往人群里挤去，陈昊渴得不行，急吼吼地让孟群快点。
当踏上台阶后再回看身后摩肩接踵而上的同学，便再也退不得。人群中的汗味和一些特殊的体味混合，熏得孟群想吐，可他刚抬起头便看见了右前方的李栗。
兴许是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看那个过去经常骚扰自己的家伙，孟群没有马上收回视线。他们随着人群又上了一个台阶，从屋檐镂空处落下的阳光正好照着李栗，他看见李栗的眼睫毛安静地垂着，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他朋友呢，孤零零一个人时还挺乖的。孟群莫名地想着，又发现李栗的耳朵上有一枚小痣，乖巧地缀在耳廓上。
“孟群，你听见没有？”陈昊对孟群最近的屡次很是不满，他提高了音量，“佳佳问放学后要不要去ktv！”
孟群看见李栗的睫毛微颤了两下，却依然没有回头。他突然想到这周基本缺席的牛奶，以及这家伙明明已经看到自己却非要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不由抿了抿嘴唇，清楚地回答到。
“好啊。”
包厢里彩灯明明暗暗地跳跃过一群男男女女的脸，鬼哭狼嚎配着震耳欲聋的音响，人们口中吞吐的烟雾和酒气相扰，来陪酒的公主在口哨声中脱了外套扭动身体，甚至有人直接坐在大腿上叼着水果，在起哄声中喂给客人。
乌敬没有加入那群人的狂欢，而是坐在沙发的角落发呆。
“敬哥，怎么不去唱一段，”染着黄毛的青年凑过来，见乌敬没听清声音，又拉着嗓子大声到：“我！去帮你！点一首！你！想！唱！什！么？”
乌敬挥了挥手，示意人滚一边去。
旁边的人也凑上来扶着乌敬的肩膀，酒气喷在他脸上：“今天来的都够漂亮，你看那个，扭得带劲不。”
乌敬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了眼后，百般聊赖地继续用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按了下手机侧边的锁屏键，又咔哒一声关了。那人注意到上面跳出的消息提醒，于是笑容变得猥琐：“敬哥，你是看上了哪个靓妹，今天才这么安分哪？”
没有靓妹，屏幕上消息是陈昊发来的，就一句，“视频拍了没有”。
乌敬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角，鼻腔里哼了一声：“酒堵不住你的嘴吗。”
罢了他转念一想，又招手把一边悻悻退下的黄毛叫来，手挡着嘴在人耳边悄悄问：“你知道……哪里有那种不男不女的……”
黄毛支棱着耳朵听完后，转回头看着乌敬，脸上的震惊未退，而后又飞快转为了敬佩：“哥，玩真大啊。”
乌敬冷冷看着他。
于是他立马狗腿地点头，神秘兮兮道：“我知道哪有，晚上就帮您叫个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