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的眼泪当场掉了下来,虽然他早就听孙子说了小儿子的事情,但还是比不上亲眼目睹来的悲痛。

    吴缘上前一步,直接一巴掌打过去,打得杨秀禾脸直接歪到另一边。

    “你可真是好母亲,生怕他没法魂飞魄散,还特地种了桃树,用黑狗血钉子困住他。我没见过像你这样狠毒的养母。”

    魂飞魄散,这词实在太严重了,比谋财害命还要可怕。村民们一脸震惊地看着呜咽哭泣的杨秀禾,仿佛头一次认识到她一样。亏他们以前都以为她善良慈爱,之前见他因为锋仔的死亡还生了重病,大家还很同情她,没少帮他们母子一把。

    杨秀禾哭着说:“没有的,我没有想让他魂飞魄散,我只是怕他离开这里,所以才用这种方法留下他,等再过两年我就会放他去投胎的。”

    沈乐新虽然不打女人和老人,但面对杨秀禾这样的人也忍不住手痒。他强行压下揍人的冲动,怒道:“等两年,等你个头,两年后我小叔叔魂都没了,你安的是什么心!”

    杨秀禾只是一径哭泣不语。

    吴缘捏了一道灵气到沈海铭魂魄中,徐晏亭也送了死气过去。原本虚弱的沈海铭魂魄顿时凝实了许多。

    在场的其他人顿时觉得温度开始下降,即使他们都穿着大棉袄,但还是觉得冷到骨子里,让他们忍不住打着哆嗦。

    守墓人忽的手指着显出身形的沈海铭,嘴巴因为震惊而张得大大的,“锋仔!是你吗?”

    大家望了过去,看到不远处的柳树下,站着一道熟悉的高大影子,那不正是锋仔吗?

    张锋,不,应该称呼他为沈海铭,他走到杨秀禾面前,喊了一声“妈。”

    这一声妈让杨秀禾眼泪掉的更厉害,她侧过头,不愿看,也不敢看他。虽然自己是为了保住阿瑞,但终究亏待了这孩子。

    “妈你弄出这些,是为了续命吧。把我身上的命转移到阿瑞身上对吧,阿瑞原本的寿数只有十二岁。”

    杨秀禾嘴唇翕动,“你都知

    道了吗?”

    沈海铭只是看着她,什么都没说,眼神流露出痛苦和不解。

    杨秀禾一路上原本心理压力就很大,这眼神成为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心理防线被当场击溃,痛哭了起来。

    “我也是逼不得已,我就这么一个亲生儿子,结果从出生就身体弱,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我还没给他娶妻生子,我怎么忍心他小小年纪就走了!”

    “他十二岁时,生了大病,去医院也没用。所有人都跟我说他熬不过去了,让我准备后事。后来一个道长跟我说,我前世是他的大恩人,看在这点上他愿意帮我一把。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把我的寿数都留给阿瑞,也不愿意伤了你。但道长说必须得命格相合的,村子里只有你符合。”

    杨秀禾这些话绝对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为自己开脱。只是她虽然也疼锋仔,但阿瑞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意义不一样。有他在,张家才算是有了根。她要是不这么做,让阿瑞早早走了,只怕列祖列宗都要戳她脊梁骨。

    沈海铭也回想起那件事,“所以我当时生病,就是因为你们做法吧。”

    那时候他没想那么多,只以为自己疲于照顾弟弟和家庭,加上还得打工,累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