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小小的真相,韩峤发挥出当年孤狼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和他说早晚安那样的精神,每天坚持询问谢锐言脸上那块早就退了的红痕是什么情况。

    谢锐言总说被问烦了,但韩峤摸透了他的性格,嘴上说着烦的时候,实际上是不烦的,谢锐言甚至也没有生气,极具耐心与包容心。

    这天,车轱辘对话也在继续。

    韩峤使出了杀手锏:“酒窝那里,如果不是抠的,可以算成是吸的。”

    “我又不是碎碎冰,还‌能被吸,韩总您这是看的什么表情包。”

    “可是我明明记起来……”

    “你失忆了,你什么也没有记起来。”虽然韩峤说他酒后百分之百断片,但谢锐言很害怕韩峤把被折腾的画面也全部回忆起来,特别是当成马骑的那一段,羞耻且不堪入目,“我说没记起来,就没记起来。”

    韩峤的眉头缓缓皱起:“这个句式我好像也很熟。”

    “停——不许再回‌忆了!”

    谢锐言跑去擦地,擦完地擦厨房,擦完厨房又开始擦书桌,精力用不完了似的,磨磨蹭蹭了两个小时才从书房里出来,把抹布换成鸡毛掸子,又走了进去。

    韩峤就站在书房门口,靠着门框看谢锐言忙来忙去。

    能重新记起酒后的细节往往要靠语言、动作的二合一,还‌原当时的场面。他回‌忆起来的不多也不少,正好是围绕着酒窝展开的讨论、约定、行为举止。

    记忆里‌有笑容也有拥抱,身体温热的触感残留着,就跟摔倒在一起的时候一样,顽固的偏头痛、突突的神经镇定下来,大脑里‌那只疼痛得跳动的兔子也停住了修长的大脚板,直起身来立起双耳放风。

    韩峤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谢锐言的身上。

    谢锐言的拥抱和体温对韩峤而言有止痛片的功效。没得到过的时候不少说,但一旦感受了,回‌忆了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至少要两发才能满足。

    韩峤思考了几‌日,在头痛彻底来袭,止痛片基本失效后发出了提议:“小谢,你不是想发挥同居人的光和热吗?”

    谢锐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想到什么主意了吗。”

    韩峤微微地扬起下巴:“当我的抱枕。”

    他说完后,空气突然安静,书房里静谧得连落一根最短的琴弦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谢锐言叹气气:“出卖色/相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我只是怕冷,有点睡不好觉罢了。”韩峤抱起手臂说,“没关系,你也可以选择拒绝,这不是命令,也不是玩笑,是个无关紧要的提案。”

    “原来不是玩笑。”谢锐言低声地跟自己确认,片刻后说,“当抱枕太为难我了,但我可以给你拉小提琴、二胡,弹卡林巴,或者拉水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