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洲抄小道从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回了甲舍。

    甲舍的人上午都有活,为了早点干完活,也为了抢食物,这会儿甲舍已经空了。

    隔壁同样是上午有活的乙舍和丙舍也是一样。

    为了方便弟子修炼时的清净,七星峰上以三舍为一组,组与组之间都隔着厚厚的密林,互不打扰。甲舍乙舍丙舍都空了,相当于这一块地方,都没有人来往了。

    确定甲乙丙三舍都已经空了,傅九洲从灌木里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走向了甲舍的某屋子——那是余文流的屋子。

    看到傅九洲的举动,唐若心中一跳,想到现在还躺在地上的傅九洲身上的脚印和伤痕,已经差不多猜到了他身上的伤是从哪里来的了。

    唐若屏住了呼吸,看着傅九洲一点点推开了余文流的房间门。

    门内没有人。

    唐若下意识松了口气,但是这口气松到一半又重新提了起来,现在没人,不代表待会儿没人。

    崽到底在余文流这里做了什么,才会被带到山崖上打成那样。

    唐若继续看了下去。

    傅九洲悄无声息地关上余文流的房间门,然后在他房间里翻了起来。

    一直以来,对于余文流的欺负,他都选择忍耐。

    进入门派之后,被分到余文流这里的新人都遭到了余文流的搜刮,据说其他舍的新人遭遇也差不多。

    每个宿舍的老大对新来的弟子收“孝敬”,是杂役弟子里面的传统,之前的老人也不是没有遭受过这些,但是在看到他们这些新人被欺负的时候,他们却选择了沉默。

    不是余文流有多得他们爱戴,而是因为余文流会给他们分好处。

    于是,杂役弟子的宿舍就这样一代欺负一代,形成了所谓的“传统”。

    但是传统也只有进来的第一个月,老人管这叫下马威。之后门派再发下来的月例,就没有人来动了,不然真的月月光,新人也不是吃干饭的。

    但是像傅九洲这样的例外。

    傅九洲在他们这一批入门的杂役弟子里,他的修为最低,他的天赋最差,性子也最沉闷,没有朋友,更没有亲人。

    几乎是在脑门上贴好了“本人好欺负,速来”这样的标签,余文流这样欺软怕硬的见了,不欺负他欺负谁。

    第一个月所有新人弟子都没有月例,忙忙碌碌也过来了。

    等第二个月,大家的月例发下来,都留在了自己手里,只有傅九洲,在领到月例那一天,迎来了笑眯眯地站在他房门外的余文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