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闻予耸肩，分外真诚：“就是来都来了，顺便聊聊天。”
周书钰也不反驳，只点点头：“就随便聊点什么，比如晨曦军团，再比如……名单，之类的。”
闻言，闻予往后一靠倒进了椅子里，笑叹：“周小少爷懂我。”
“‘懂你’我勉强认一认，‘周小少爷’就还是算了吧。”周书钰抬眸看过来，一双桃花眼微弯的弧度带着轻嘲：“周书钰不过是周家的私生子，可担不起这个名头。”
闻予像没看到他眼中的嘲弄，自顾笑了笑：“周家那几个兄弟我也见过，实不相瞒，要不是一个姓，很难想象他们和你能有什么关系。”
这话闻予不是随便说说，上辈子闻家出事后，他就转去了无主的晨曦军团。
楚明远死后，晨曦军团一团乱麻，各方势力互别苗头，周家是其中势头最猛的，闻予有了自己的势力后，和周家的人多少有些接触，印象不太好，说不上蠢，就是典型的倚仗祖业的旧家族。
“多谢夸奖了。”周书钰对这番褒奖接受良好：“所以你想知道什么？”
“K281的驻军都是晨曦军团的人，却被人悄无声息的抓走当了实验体。”闻予轻笑：“甚至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挖了个地下城，搞起了自由贸易，你说多有意思？”
周书钰但笑不语。
“再有就是那个名单。”闻予续道：“多巧，我们正好撞见人家撤退，正好摸到总控台，正好拆出来的芯片里就有这么一个名单，还正好被复原了出来。”
周书钰听出些苗头。
闻予接着道：“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听那两个‘绑匪’说了两句，他们的目标就是把我们绑走，因为空港封锁才转到基地。”
周书钰不太赞成：“我觉得是绑你。”
闻予不置可否：“绑谁无所谓，不过顺着这个思路推一推，如果不是迟璟第一时间封锁了空港，就没有后边地下城什么事了，所以这是一个节点，节点前，是他们想给我们看到，节点后才是我们挖出来的。”
“所以？”周书钰漫不经心。
“所以东西是他们专程交到我们手里的……而且还有一个问题，他们是怎么把时间点掐的正巧的呢？”闻予叹气，目光直直对上周书钰的双眼：“你知道吧，那是一份‘叛国’名单的消息。”
狭小的病房安静的落针可闻，四目相对，前不久才同生共死的两个人翻脸无情的异常同步，眼里都含着同样的审视。
良久，周书钰眉峰微扬，打破沉默：“你怀疑我？”
“倒也不是。”闻予闲适靠在椅子里，一条腿翘着，那印着兔子的粉红色毛毯被团吧团吧垫在交叉的双手下，眼角眉梢的笑意里都带出一顾生动的流氓气，慢条斯理道：“我是怀疑所有人。”
这话十成十的真心，能把他们的行踪查清楚的人太多，能精确到掐准时间点在他们面前演戏的也不少，除了少数的几个，他谁都不信。
或者可以说，今天他直白的对周书钰说这一番话，是在试图信任他。
一个有点扎人的橄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