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战冰使唤起人来毫不客气,才一个下午不到,战冰就已经将莫振山的一应后事都打理好,穿着孝衣跪在灵堂,听着一群和尚敲敲打打,嘴里叽里咕噜说一大堆。
此时天色已晚,夜色之中,只能听见远处灵堂前的僧人们敲击木鱼的声音。
战冰磨磨蹭蹭地来到颜非谨院门前,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将脚抬起来,随后又放下,再吸气,却迟迟没有迈脚。
牟略已经找了战冰一会儿了,看她在这边犹豫不决,一把将她拉走,道:“既然还没下定决心,那就先别管了,这边军营还有事需要你处理。”
战冰象征性地挣扎一下,将自己的手臂从牟略的手中抽出来,淡定道:“男女授受不亲。”
牟略:“……老大,你说什么?我好像听错了。”
战冰回过头皮笑肉不笑,“再说废话这几日你就好好待在军营吧。”
牟略立刻收起折扇,一脸正气,屁颠颠地跟在战冰身后,将事情大致跟战冰说了一遍。
莫夫人说他在莫家安插了奸细,他们怀疑玄夜关的军营里可能也被安插-进来了奸细。
军营之中,若想查出奸细是谁,只能私下慢慢查,稍有不慎,便会弄得人心惶惶,军心溃散。
然而此事难就难在根本无从调查,因为根本没人知道这些奸细是何时被安插-进去的,更不知道他们目的为何,为何人做事。
当然,此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去问莫夫人,在将她押进牢房之后,她竟然趁人不备一头撞在墙上以图自杀。
但她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战冰又怎么可能让她轻易死掉,故而许轻舟和医官将人救了回来,现在人还在昏迷之中。
到了军营之后,还没来得及将眼合上,战冰又开始与玄夜关的将领们商量之后的一系列防卫对策,总算连夜将军营防卫图画了出来。
直到天光大亮,一缕缕阳光从懒洋洋地穿过窗户,将第一丝曙光徐徐照进房间。
战冰抬起眼睛,用力揉着眉心,甩了甩使用过度的脑袋,眯起眼,打量着这冬日里罕见的太阳。
面前这些人一个个没精打采,年纪大些的,战冰让他们回去休息了,年轻的还在这里陪着战冰继续熬,也没人敢提出先走的话。
战冰时常出入玄夜关,玄夜关的军营她也如入无人之境,年少之时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账性子,军营里这些人可了解得一清二楚,知道战冰脾气不好,再加上今日是莫振山沉冤昭雪的日子,也没人敢招惹战冰。
战冰敲着桌子,摇了摇头,又用力揉着眉心,道:“时间也不早了,按照之前所说,已经查出来的人先不要惊动,等着放长线钓大鱼,若无事,大家先回去吧。”
众人听到能够回去了,立刻双眼放光,不一会儿全都跑得无影无踪。
战冰看牟略还没走,斜着眼睛问:“你还不走?”
牟略犹豫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问:“我还是觉得这样做的风险过大。”
“要想有所得,必先有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