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耐烦撇嘴说:我特么要知道,早就给他了。
琢磨半天我也没想明白,我们这种社会最底层的小喽啰怎么会和“富贵园”的达官贵人扯上关系,干脆也不想了,爱啥啥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我和钱龙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到后半夜,不知不觉就互相倚靠着对方昏睡过去。
再一睁开眼,天色已经完大亮,走廊里过来过去的是人,钱龙靠在我肩膀上正吧唧嘴巴说梦话,我一把推醒他,腰酸背痛的伸了个懒腰,猛不丁一条毛毯从我身上滑落下去。
钱龙抠了抠眼屎,抓起来毛毯,迷迷瞪瞪的仰头嘟囔:咦?天上下毛毯雨了?
我看到毛毯底下居然还有张白纸,随手捡了起来,纸上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睡醒以后记得把毛毯叠整齐送回护办室,你父亲的手指和后腰伤口还没完痊愈,记得让他定期换药,落款的地方画了一张吐着舌头的笑脸。”
钱龙眼尖,抻手就要抢:“啥玩意儿啊?给我看看..”
“你个写名字都得靠翻字典的选手,能看懂鸡毛。”我推搡开他,将纸条对叠放进了口袋,然后又仔仔细细的拍打干净毛毯上的灰尘,折整齐后,送回了护办室,嗅着毛毯上的清香味,我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好了起来。
之后,我和钱龙忙前跑后的给我爸办理了一下出院手续。
刚打算走人,刘洋拎着一大堆水果和营养品推开病房门笑盈盈的走了进来,乐呵呵的问我爸:“叔,身体恢复的咋样了?昨晚上才听朗哥说你住院了。”
我爸坐在床沿乐呵呵的回答:“已经不碍事了。”
这段时间老头吃饭、睡觉都比较有规律,整个人明显胖了不少。
“都跟你说了,不用来不用来,你看你瞎客气啥呀。”我嘴上虚头巴脑的推辞着,不过手一点没闲着,直接一把接过刘洋手里的东西。
“操,跟我还扯这些。”刘洋笑骂一句,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看向我问:“今天出院是吧?那正好,我开车来的,先把叔送回去,完事咱们中午一块吃顿饭。”
我拿肩膀靠了刘洋一下说:瞅你内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吧,答应请你吃大餐肯定不会食言,不过今天中午不合适,我不得陪老王好好吃顿团圆餐啊?
刘洋笑着抓起夹在腋窝底下的钱夹子,故意露出一条缝子,露出里面红通通的一大摞钞票,然后他吧唧嘴说:“不用你请,我请,确切的说是我舅要请你们。”
钱龙立马跟看到亲人似的,搂住刘洋的脖子贱笑:诶卧槽,发财了啊洋仔。
刘洋得意洋洋的抿了抿自己的“瓜皮头”,顺势搀住我爸胳膊说:“叔也跟我们一块热闹热闹去。”
我爸挪揄的摆摆手说:“我就不去了,你们年轻人吃饭喝酒,我从边上呆着不自在,正好我回家收拾收拾,昨天邻居老刘头来看我的时候说华夏物业正招保安呢,我俩下午一块去试试。”
听到我爸的话,我微微一愣,心里涌过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么多年来,我早就习惯他的好吃懒做,突然听到他说要去找工作,我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内疚。
尽管我心里挺暖和的,但是嘴里仍旧不留情的说了一句:“别没事找事,你身上伤没好利索,不用逞能,饿不死你!”
我爸伸手摸了摸我后脑勺说:“你一天比一天岁数大,过两年该娶媳妇了,我趁着现在能动赶紧挣俩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