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
城管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眼睛扫过面前几张容貌不俗却仍有几分稚气的面孔,想着都还是孩子,放轻点语气问:“这摊位谁的?”
余光霁双手插兜,整个人看起来跟没生骨头一样松松垮垮的上前一步,慢条斯理地吐出两个字,“我的。”
这在鲍芃芃他们看来,有一种视死如归放弃挣扎的颓废。
领头的城管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点点头,“我看也是你的,这一堆人,就你不像个年轻人。”
余光霁表情僵住了,有些不爽地反驳,“什么意思?你说我显老?”
“我们,”似乎是真的很不爽这句话,余光霁指了指简蠡他们,又戳了戳自己胸口,刻意咬重某些字眼,一字一顿道:“正、儿、八、经、的、同、龄、人!”
城管大叔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语言有什么不妥,“脸是有点儿像,气质太老成。我的意思是他们都穿了校服,你没有,看着不像一伙儿的。”
“大叔,”余光霁啧了一声,语气里还有丝丝无力感,“那叫青少年,你高中语文课也像我一样光顾着做梦去了?”
“不一样吗?”城管大叔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征求意见。
同伴抓了抓脑袋,迟疑道:“不一样吧,儿童和少年也不是一个意思。”
其中一个同伴上前一步,小声提醒,“队长,跑题了,我们好像不是来探讨这个问题的。”
城管大叔愣了下,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成年了吗?知道非法摆摊是影响社会治安的违法行为吗?”
“没成年。”余光霁答得面不改色,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也不知道摆摊违法。”
“……”
听言,简蠡一边面露微笑,一边把余光霁拽了回来,用仅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问:“年龄你也敢虚报?”
余光霁微微偏头,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身份证报小了两岁。”
简蠡:“……”
城管大叔似乎也觉得这事有点儿麻烦,皱眉看向余光霁,“好好的学不上,未成年你出来摆什么摊?”
“家里条件不好,我妈得了绝症,成绩不好考大学也不指望,只能出来闯荡社会了。”
余光霁说得轻描淡写,没有任何情绪,语气云淡风轻的一句带过,就好像是临时编了个俗套的谎话,又狗血又老掉牙。
城管大叔一副我怎么就不太敢信的表情审视余光霁,像是在通过他的面部表情变化,琢磨出他话里的可信成分有多高。
但又不好直白地问人家,你是不是为了忽悠我随便撒了个谎,毕竟连妈得了绝症这种理由都敢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