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道士双眼一虚,“此种危险之物,除却标本之外,都应当全部处理掉!”
闻言,张瑾沉默片刻,便洒然一笑。
盘膝坐下,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火炉和茶壶,这个书生将茶叶倒入壶中,扬手取来片片飞雪,放到炉上熬煮。
不过一会儿,他掀起壶盖,便有茶香四溢,扑鼻而来。
张瑾贪婪地吸了一口,然后为梅花沏了一杯,颔首抿唇微笑,“道长,请。”
壶外不过三两分,壶中已过五六时。
梅花望着漫天飞雪,细酌慢饮,让清香和甘甜在唇齿间流转回寰,忽然拿起放在身边的长剑,锵的一声拔剑出鞘,搁在腿上,落指轻弹。
丝丝剑气随风荡漾,吹鼓起了远方山林里一个黑衣人的衣衫,但不过片晌,黑衣人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砰然从树上坠下,砸在积雪里,血色在身下晕开。
又饮一口,张瑾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朗声吟唱:“穷岁霜花尤可怜,迂曲虎伥天下厌。”
在另一个方向,一个修行者忽然感觉头颅快要炸开,只因四面八方,天地万物都厌弃了他,杀意和敌意瞬间充斥他的整个大脑——就连自身都在反抗自身!
嘭!
修行者大脑陡然爆开,各色体液洒在雪地上,却被鹅毛大雪连同尸体一并盖去。
这时,张瑾砸了砸嘴巴,总感觉之前随口作的那两句有些不太对味儿……但是管他呢!
朝天吐出一口白气,张瑾呵呵笑道:“这申城啊,大是大了,除了天都以外,整个大曦就这里最大,可也鱼龙混杂,你看这才不过半天,就来了两拨人。”
大曦是绝了邪魔外道在神州大地的传承,却没办法彻底将他们打入历史的尘埃,而且想要得到这种病毒的人肯定不止那些邪魔。
“应当有人在暗中散播消息……”梅花闭着眼睛,静心凝神品味着茶香,恍若梦呓般说道,“医院里有他们的人,许是医生护士,许是官吏,许是患者,就连那些负责运输病患的军士都有可能是卧底……”
“把水搅浑然后浑水摸鱼是吗?”张瑾摇着头,忍不住笑骂,“那群蠢货,就这么有自信吗?”
梅花把眼睛张开了一条缝,低声问道:“……还记得第二个感染源吗?”
张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若真是如在下推测的那般,那个人的行动应该是自己决定的,他背后的那些人肯定不可能知道申城要发生什么,只是那个人借题发挥,趁机扰乱了申城。
“如此一来,按照这个思路继续往下猜测,那个人背后的势力应当需要此种病毒……嘶!”
张瑾忽然瞪圆双眼,倒吸一口凉气,赶忙拿起身边的积雪搓了搓——倒茶的时候,手指烫着了。
梅花微微颔首,“估计要对上。”
听到这句话,张瑾嘴巴微张,还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转头看向医院大门,嘴角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