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走完王府,简莲有事离去,黎相忆一人回了客房。
房门一开,日光一照,当即便有一股发霉的味儿扑面而来,“阿切!”她鼻子痒,不由打了个喷嚏。
房内被灰尘积得压抑,若想住得舒心些,这里里外外得彻底打扫一遍。
既然要打扫,宽宽的袖子自然不大方便,黎相忆折着袖子往上卷,再从箱子里拿出簪子将脑后的辫子盘起固定住。
她侧身,满意地看着镜中的模糊人影,这模样才适合做事。
院子里有口井,也不深,她先打一桶水,往地面洒了点才拿起笤帚打扫,柜子后,床榻下,一个死角也不放过。
倏地,一声狼嚎从外传来。
她扭头,惊雷在喊她?
“啪!”黎相忆扔下抹布便往大门口跑。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宫内大总管杨辉。
他穿着一身深紫色的太监服,身子弯着,正朝惊雷笑得诡异,而他身后跟着一群小太监,各个手里都捧着礼品,其中有个年过半百的女人直往她瞧,模样很是古怪。
“王妃。”听得前头动静,杨辉转过身,杂乱的双眉略微喜感,在那张白里透红的脸上更为突出,像荒草。
他见黎相忆撸着袖子,目光随即下垂避开,非礼勿视。还记得上回,骆时遗去黎府提亲,他也在。
皇上亲自上门提亲惨遭拒绝,他做了这么多年太监也未曾碰到过,哪个姑娘不是上赶着倒贴的,亦或是激动地晕过去,只有她,冷冷地拒绝了。
说起来,她与两年前的性子截然不同,女大果真十八变。
“呜……”惊雷低低吼了一嗓子。
黎相忆将袖子撸下,腰板挺得笔直,不卑不亢道:“杨公公。”惊雷叫得这般响,王府里却没一人出来迎接,怕是故意的,说不定骆应逑还在某个地方看她。
她出声,杨辉面上笑意更深,扯开嘴角露出一口白牙,挥手道:“王妃,皇上对你可是真真在意,知道王府里没什么好东西便让杂家特地来送,你瞧瞧。”
姿态不错,可他眼里并无半分敬意。
“谢皇上好意,不过本王妃并不需要,还请杨公公通通拿回去吧。”为表身份,黎相忆特地加重了王妃两字,她已嫁给骆应逑,骆时遗如何都与她无关。
再说他那番虚情假意她是真受不起,前世被骗一次是惨,今生再被骗便是傻。
对方拒绝地如此直接,杨辉仍不改面色,缓缓往前走了一小步,黎相忆下意识往后退去,警惕地盯着他。
眼前之人怎么说也是骆时遗身前的红人,她单独对他还是怕的,可那几人不现身,她只能硬着头皮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