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七日,简莲不在,王府里的一日三餐便由黎相忆包了。

    有师父的食谱在手,她能将一只鸡做出百种花样,做饭是无妨,然而这几日里,她每晚都得跟骆应逑斗智斗勇,那叫一个耗心力。

    两日后的清晨,黎相忆端着早点在桌边坐下,几人正准备开动,忽地,不远处传来一阵“哐哐哐”响,“嗯……”惊雷使劲甩着铁链低吼。

    “看样子有人来了。”慕风望着大门道。

    “我去瞧瞧。”瞥见那熟悉的衣裳样式,黎相忆不禁愣了一下,放下碗筷往大门口走。

    王府门口男子正是黎府下人,他手里紧紧拿着一张艳红色的请帖,脸色苍白,双腿不住地发颤,见着她时双眼一亮,语无伦次道:“三,三小姐,你,可,真,总算出来了。”

    黎相忆现身,惊雷瞬间止住了低吼,鼻尖依旧喘着粗气,脊背拱起,一副备战姿态。

    “你该叫我咸王妃。”上次晚宴黎曲说的话,黎相忆一字不漏地记着,而眼下,那三字在她听来讽刺无比。“黎大人早已跟我断绝了父女关系。”

    “谁惹你生气了?”这时,骆应逑走上前来,自然地揽过她的腰。

    黎相忆知他脸皮厚,手起针落,直接扎了上去,“嘶。”骆应逑顿觉手麻,“娘子好狠的心。”他凑近她耳边,说得暧昧。

    这会儿有外人在旁,黎相忆顿觉羞愤难遏,嗔骂道:“不要脸。”

    “小人……”来人刚刚止住颤抖的双腿对上骆应逑后又开始颤,险些跪在地上,“小人,见过咸王。”

    轻描淡写地掠过请帖,怕是黎曲要纳妾了,骆应逑漫不经心道:“来找本王的王妃何事?”

    “明日是,是老爷纳妾的日子,小人,小人特地来给三小姐,送请帖。”似乎是吓的,他说话断断续续,说完弯身双手奉上请帖,“老爷让小人转告三小姐,上次那般说话是迫不得已,他心里头还是认三小姐这个女儿的。”

    黎相忆接过请帖漠然听着,并不作声。她也是有心的人,一些事不是过去了便不存在,何况他对自己从未上过心。

    “三小姐。”来人怯怯地喊了一声,挪着小步子往后移,“夫人说,你去了顺道将琴姨娘的牌位请出黎府。”

    一听这话,黎相忆登时来气了,质问道:“她有何资格请出我娘的牌位?”

    闻声,来人继续往后挪,“三小姐,小人只负责传话,其他不知。三小姐若是想问缘由不如明晚亲自去黎府。话已带到,小人告辞了。”

    最后一句还没说完,他便逃似的跑下台阶。

    “你若不想去,我让元夕去请。”透过布巾,骆应逑望向道上的渐远的人影,“不过你去了,说不定有戏看。”

    她狐疑地看着他,“戏?你什么意思?”不知道为何,她总觉他话里有话,并且不像好事。

    “没什么意思,你爹都纳妾了,难道不是好戏?”他笑,抬手刮了刮她的鼻梁,捏着她的脸蛋道:“你生气的时候最好捏。”

    黎相忆定定地望着手里的请帖。若真要请娘亲的牌位,自然得她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