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若黎气恼地看向他,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脸颊,因猛烈咳嗽而憋红的脸颊挂着水珠,黑白分明的眸生起怒火,不满地抱怨,“还不是成为你的侧妃要穿这些繁琐的衣物害的,还有那拌脚的鞋,又重又难穿。不过是个侧妃便这般麻烦,真是倒霉。”
浴桶狭隘,两人就这般面对面,闵若黎低头看见湿哒哒的衣物,悄然红了脸颊,逞强地不肯表露出来。
夜九笙只觉可爱,缓慢挪过去将人揽在怀里,伸手将她贴在脸蛋的湿发理到耳后,“好了,不喜欢便不穿了,等下本王便叫人拿你先前的衣裳来。”
闵若黎在他怀里做作的扭捏两下,恃宠而骄,“我可不敢不学,日后丢了你的人,我担待不起。”
“若有人敢笑你,你便回来找本王,本王带你教训她们。”夜九笙眼中含着宠溺的笑意,伸手捏捏她红扑扑的脸蛋。
这话听着像孩童打架打不过回家找家长撑腰的。闵若黎一时绷不住,扑哧笑出声,娇嗔着捶他一拳,方留意到二人的姿势,别扭地站起身,“水有些凉了,我去添些热水。”
夜九笙将人拉住,“水就在旁边,不必出去便可拿到。今日便陪本王一起泡吧,你学习一整日礼仪也累了。”
闵若黎练习一整日也未见他露面,原以为他不知。闻言心思微妙,迟疑几秒便安稳地坐下,不自然地转移话题。
药浴过后已是深夜,闵若黎泡到后面便浑身温热,昏昏欲睡,从浴桶出来换身干燥的衣物,去床榻稍坐,不知不觉地倒在枕上,困意袭来,意识逐渐模糊。
夜九笙在耳室换好衣物,回来便见她歪在床边便睡着了,无奈地将人抱到床榻里侧,在她身边躺下。药浴于常人而言过于滋补,闵若黎脸颊红扑扑的,唇瓣微张,呼出的气息皆是温热。
他支着下颚看了片刻,低头吻着她粉嫩的唇,直到她察觉异样,嘤咛出声,方躺回自己的位置,脸上浮现餍足的笑,环着她纤细的腰身安心地睡去。
翌日清晨,窗外传来清脆的黄鹂叫声,阳光拥进房间,满室明亮。
闵若黎从睡梦中惊醒,环视四周便认出在夜九笙的房间,脑海里浮现昨晚的画面,脸颊微热,连忙拉起被子蹑手蹑脚的离开房间,推开房门的未走几步便撞见秦夫人迎面走来,视若无睹地快步离去。
秦夫人望着她的背影,愤恨地攥紧帕子,“还未成婚便爬上王爷的床,贱人就是下贱。”
时夏在她旁边轻咳,秦夫人余光瞥见周围洒扫的下人,不甘而无奈地转身。本是来向夜九笙请安,但撞见闵若黎从他房间出来,哪里还有心思谄媚,只想着如何对付抢了王爷的人。
回去路上,心底侧生一计,快步寻到赵管家,神色如常地上前,“赵管家,过几日便是是王爷的婚事,这段时间布置府里一应事物,着实辛苦你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拿去喝茶吧。”
赵管家看了眼她递来的银票,笑着婉拒,“为王爷做事是我的分内之事,无所谓辛苦不辛苦,秦夫人找到我,可是有事?”
秦夫人原本想等他将银票收了再开口,打定他拿人手短不好拒绝,但见他未收,笑容有一瞬的僵硬,随后便将银票收回来,客气两句方切入正题,“我找你的确有些事,你也知道我先前与闵姑娘关系不大好,日后她是府里侧妃,位份在我之上,我理应与她交好。是以我为她准备了礼物,算是祝贺她与王爷成婚。”
说到此处略微停顿,“我担心她心里对我仍有怨气,不肯收我的礼物,便想拜托赵管家身帮我拿给她,也算是我尽到心意。”
赵管家在府内多年,见惯后宅的尔虞我诈,有什么是他看不懂的。闻言眼底神色发生细微变化,仍是笑着,“秦夫人,你也说她日后位份在您之上,若在成婚之事上与你再有什么不愉快,日后定是水火不容。为王爷的后宅相安无事,我劝你莫要再轻举妄动,于你没有坏处。”
“你……你此话怎讲,我不过是送礼罢了。”秦夫人语塞,勉强掩饰心思被戳中的慌乱,见他但笑不语的离开,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默不作声地回了自己的院子,之后如开窍似的再未惹事。
太后主张的婚事,内务府帮着操办,是以在三日后便将一应事物准备妥当,再过两日便是婚礼的日子。
闵若黎坐在镜前任由宫中派来的嬷嬷为自己梳发,莫名有些不安。太后对此事过于关心殷勤,使出反常必有妖,她只怕此事只是铺垫,太后的目的还未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