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若黎推着轮椅不紧不慢的朝王府而去,忽然迎面驶来一辆马车,车上王府的标志。她正猜想许是秦夫人出门,便见长公主从马车下来,看也未看她一眼,便朝夜九笙说道:“皇弟,我有事找你,你先上车。”
“长姐,何事不能回王府再说?”夜九笙悄然握住闵若黎的手让她安心。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长公主的眼睛,昭华语气充斥不耐,“是太后请你我入宫议事,如何在府里说。你与我前去面见太后便够了,闵侧妃自己回府吧。”
长公主将太后搬出来,便是很不希望闵若黎跟随了。她亦非不识趣之人,当下便松开轮椅后方的扶手,“王爷,我便先回去了。”
闵若黎率先朝王府走去,走出一段距离方回过头看向身后街道,只见马车缓缓朝街道尽头驶去。
从王府庭院走向后宅,经过圆月拱门便见秦夫人不知何时等在门内。此处是回后宅的必经的路,长公主与王爷的院子皆不在此处,她等的人是谁可想而知。
秦夫人朝她身后望了一眼,果然没有看见旁人,得意地轻哼,若无其事地询问,“侧妃姐姐,怎的只有你一人回来而不见王爷,我听闻你们是一同出府的。”
闵若黎第六感便觉她知道长公主将夜九笙半路拦截的事,不屑与她多言,抬脚朝前方走去。她却紧跟在后面,煞有介事地哎呀一声,“瞧我这记性,长公主出门前便说过要带王爷入宫去挑选正妃,怎的转眼我便忘了呢。”
说罢,打量了眼闵若黎的脸色,亦绢帕掩唇轻笑,“侧妃姐姐不会是还不知此事吧。太后与长公主这两日便在为王爷谋划迎娶正妃的事,约好今日在皇宫见面,难道王爷没有告诉你吗?”恍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似的以手指掩唇,“我是不是多言了,怪我,我还当王爷什么都会与你讲。”
这番话不仅说明选取正妃的事早有预谋,又起到了挑拨离间的作用,亦不忘膈应闵若黎。
闵若黎也当真不知此事,眼底略过一抹失落,心下百感交集。原以为长公主提正妃之事只是为了让她难堪,未想到当真为夜九笙准备了人选。而她竟是最后一个知道此事的人。
心里不是滋味,面色未表现出来,只轻蔑地扫了眼秦夫人,反唇相讥,“王爷若当真有了正妃,我们这些后院的女子该当如何?我位份比你高,又有王爷的宠爱,即便当真王妃入府,我的日子也不会难过。反而是你一介妾室,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可会瞧得起你,你的日子该如何过?”
说话时便可察觉秦夫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一阵青一阵白,嗤笑一声,“秦夫人有为我考虑的时间,不如多为你自己做些打算,日后的日子才好过些。”
秦夫人攥紧绢帕,张了张口却无话反驳。她说的不错,若当真有正妃入府,难过的是她们这些不得宠的妾室,而非有王爷做依仗的侧妃。
闵若黎快步走回拂风堂,没了王爷便无需伪装,呆坐在贵妃椅里叹息。太后与长公主是同一目的,皆要为夜九笙安排正妃,不知他能否应付得来,会不会妥协。
郁闷的窝进椅子里,脑袋无精打采的耷拉着。恍然听见脚步声传来,余光瞥见来人是流珠,便没有挪动,仍是郁郁寡欢的样子。
“侧妃……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去请许神医来。”流珠本欲向她禀报外面的事,见她少有的泄气样子,误以为她身体抱恙,紧张地上前询问。
闵若黎轻微摇头,“我没事,外面怎么了?”
流珠见她除了面容愁苦之外并无异样,便放下心来,缓缓道:“是楚小姐与姜姑娘来见您,被长公主的人拦在外面不准进来,现在正在正门等候。”
长公主那般厌恶她,眼下连她的朋友也不准入王府了。闵若黎无奈,只好起身去王府门口见人。远远的便听见姜瑜在与长公主的侍卫争执,连忙上前劝阻,“小瑜,我们出去说吧,刚好我想出去散散心。”
“我们皆听说了,若黎,你若想哭便哭吧。”楚澄拉着她衣袖宽慰,若是换成是她,早便哭一场了。
闵若黎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几分的笑脸,“哭什么,还不至于。走吧,我们去上次的戏院,恰好看看上次拜托班主的事做的如何了。”
三人来到戏院,坐在二楼一雅间,恰好可以听见戏曲,位置又不明显。
闵若黎上次便让班主篡改戏词,为自己洗白,同时将秦夫人拖下水。这次过来听着戏文的确有所改动,勉强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