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若黎恍然想起被忽略的夜九笙,不知何时他没了踪影。猜想到他或许在午膳后与漠洵他们一同回了房间,便没有放在心上,回去搭配药浴的方子。
正要将搭配好的药材送去夜九笙房间,许清池便敲门进来,“你是要去王爷房间送药吧,王爷适才说今日由我帮忙药浴的事便可,你就直接给我吧,我去给王爷送去。”
这是闹什么?闵若黎转念便料到他的小心思,莞尔一笑,“真是的,这么大男人心眼却小的如针孔,我不过是与宋挚奕多说几句话,便连我也不肯了。你去就你去吧,东西有点多,你抱好了。”
然而这声音传到门外,恰巧被有心之人听了去。
漠洵低头便见夜九笙脸色不大好,连忙打圆场,“她许是在开玩笑,王爷别往心里去,她即便嘴巴上这么说着,仍是在为王爷准备药材。”
也不知夜九笙听见与否,脸色却是毫无变化。正当此时房间门便开了,闵若黎看见两人皆在门外,并未察觉气氛有何不妥,见漠洵一直朝自己眨眼,蹙眉问道:“你眼皮抽筋了?”
漠洵无奈,夜九笙冷冷地哼了一声,转动轮椅转身回自己房间。见状,闵若黎只当他还在吃醋,并未放在心上便关门画药材。夜晚她精力有限,药浴需要的药材又多,她必然需要加进来画才能够供应得上。
好在有昨日的成功,今天再画便简单得多,半个时辰便将最近两日所需药材画好,打量着药材成品,好心情地哼小曲儿,“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声音传到门外,原本在漠洵两人离开后悄悄过来的夜九笙身体僵住,面色沉下来,无意识地紧握扶手,火气上涌。亏得他在适才回房间后仔细琢磨她的话,反思自己拈酸吃醋的行为的确有些小气,便想来先低头道歉。
可未料想得到她竟心情这般愉悦的哼曲子。今天是个好日子,与宋挚奕畅谈便那般令她开心?心想的事皆会成功,便是说她先前便在心里期待宋挚奕会来客栈寻她?
思及此,夜九笙一气之下便收回道歉的心思,转身回房间。既然她如此开心,想来也不需要他道歉。
闵若黎不知门外来过人,有许清池在便未担心药浴会出错,加之画药材浪费许多精力,入夜后便睡得安稳。
翌日清晨,一行人在大堂用早膳。姜瑜坐着正对着门的位置,抬头夹菜时看见门口走来的人,朝他招手,“宋公子,好巧,你也住在这附近吗?”
这一声引来几人不满,夜九笙余光扫向门口便见宋挚奕走来,当下便放下筷子,“许清池,本王身体有些不适,你随本王上楼检查一下。”
说罢便转动轮椅在许清池帮助下上楼,闵若黎也连忙起身,拍拍姜瑜肩膀示意她陪宋挚奕打招呼,便匆忙跟上楼,顾不上敲门便直接闯入房间,只见夜九笙面色有些寂寥地坐在桌边,察觉她进门却只是冷哼了声,“不在楼下陪侠客,上来做什么。”
顾不上应对他吃味的话语,闵若黎快步走到他身边,紧张地询问,“你腿怎么样?适才不是说不舒服吗。”见他眉眼间无半分痛苦,亦不气恼被他欺骗,暗暗松口气。
夜九笙侧过身不肯看她,悄悄为她放下大堂的人而追来房间窃喜,但想到昨日她哼的小曲,微弯的唇角又压下去。仍是淡漠的语气,声音夹杂些许火气,“你如今竟也有心思来管本王死活吗。”说罢便不待她辩解,朝房门而去,拒绝与她交流,足像是未成年的孩童。
察觉他的小心思,闵若黎快步追上去,追了两步便见他停下来,连忙开口,“王爷是去哪里,你去哪里我皆可以找到你,不如就在房间听我向你解释。”
“徒弟,你先别解释了,我与你说件事情。”
不待夜九笙开口,闵若黎便看见他身前门外的半一,顿觉有些尴尬,但见他脸色不大好,亦跟着紧张,再看他两手空空,心头猛地一沉,心底爬上不祥之感,“师父,怎么了?”
“是药的问题,”半一进房间后亦无法坐下,满面皆写着棘手二字,“我适才出去买药,走遍镇子内大小的药铺皆未买到,只说买完了或是从批发商那里采买的货物还未到,总之是不再对外出售那几种药材了。”
药浴的药材只有几种珍贵难买的药是由闵若黎画出来的,其余皆需要时常出去采买,一时他们居住在客栈,无法良好保存干草药,二是可能转移阵地,药物太多不方便携带。而昨日闵若黎买回的药物无论是价格还是质量皆遭到半一嫌弃,今日便他亲自前去,竟就买不到了。
“不仅如此,我在回来路上发现有人跟踪,很不容易方将人甩掉。”半一徘徊几步便在桌面坐下,连声叹气。一直在外云游或是隐居的半一已然许多年没有遇到过这样勾心斗角的事,一时应对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