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远,闵若黎喜孜孜地看向夜九笙,“长公主适才是在维护我吧,你听见了吧?”
“长姐待你的态度的确与先前大有不同,定是看出你心地善良,聪慧果断的本质,日后也定会与你交好。”夜九笙对此喜闻乐见,“长姐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但有秦夫人从中挑拨,终究是隐患,且她现在也无用处,不如趁此机就将人赶出王府。”
先前若非拿秦夫人当挡箭牌,早便将人赶走了,现在没有利用价值又会坏了他们的事,留着此人便无用了。
让秦夫人走,闵若黎亦是心动,但细想之下又觉不妥,“现在将人赶走只怕仍是不妥,她背后之人也定会拿此事做文章。她现在到底没有犯下大错,最近又没有作为,索性便先将人留在府里,只当没有她这个人便是。”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既然如此便按你说的办,待她那日犯下大错再借机将人赶走。”夜九笙暂时打消这个念头,与她说起旁的事。
与此同时,半一还未走到医馆便见宋挚奕迎面走来,后者看见他宛如看见救星,拉着他胳膊不由分说地将人带走,“先生,我哥身受重伤,你快随我去为我哥医治吧,要多少银钱皆随你。”
今日佟祺瑞从外回来便是一身伤,似是与人打斗所导致,不知是何人竟能将他伤到这等程度。且他强撑着回到家便昏迷,宋挚奕无从问起,便出门为他寻医。
三日后,京城城门大开,百姓站在道路两边,两旁的阁楼之上许多姑娘提着花篮,待军队入城便撒花欢迎将士们凯旋而归。
军队从城中经过,坐在高马之上很穿铠甲的两名漠将军威风凛凛,颇受百姓爱戴,所过之处皆是一阵欢呼,花瓣雨落下,姑娘们在阁楼上亦将士们归来庆祝。
皇宫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马车附近是夜九笙与闵若黎二人,在等待两位将军入宫用庆功宴。
少顷,从闹市经过的两名将军来到宫门前。闵若黎推动轮椅往前迎去,夜九笙唇角微弯,“恭贺两位将军打了胜仗,凯旋而归。”旋即朝漠恒点头示意,再看向漠洵,调侃道,“漠小将军在边关受苦,晒黑了。”
边关条件艰苦,干风吹着黄沙,日晒雨淋,饶是在军营里指挥也时常吹风沙,时间一长人便沧桑了。
“为边关平定战事,受些苦算得了什么。”漠洵不以为意,只是说话时看向闵若黎,似是无声询问。后者当即心领神会,揶揄道,“知道你要回来,澄澄这两日都有些没有休息好,待庆功宴结束你便可看见她了,她正等你呢。”
闵若黎见有长辈在便只稍微打趣,随后看向得让长公主念念不忘的人,无意间发觉他颈间有血迹,手掌虎口处亦有伤口,心下疑惑。他的伤口瞧着是新伤,赶路这几日应当不会受伤,他又是何处来的外伤。
“漠将军,你的伤……”闵若黎只起了个开头,漠洵便打断她的话,“若黎,不打紧,皇上还在宫里等我们,便先进去吧。”
聪明如她,怎会看不出他故意打断,不想让她再问下去,便当真没有再问。只是看见漠恒身上带伤还要参加庆功宴,于心不忍,从腰间摸出一只小瓷瓶,暗地里交给漠恒,“漠将军,于你的伤有益处。”
漠恒多看她一眼,未料到她会给药,略微迟疑便将药服下。
庆功宴是为两名将军准备,四品以上官员皆参加,皇上与太后分别坐在上位,其余人按着官职从上至下排序。两位功臣自然坐在距离上位较近的位置。
待所有人皆入座后,皇上夸赞两位将军,紧接着便是太后赞扬。本是那一套成文的说辞,太后却又加了些话,“漠大将军也有三四年未上战场了,本以为点兵布阵方面会生疏,不成想竟仍是这般熟练,不过二十余日便凯旋而归,当初皇上选你领兵果然是正确的决定,中原有你这样的大将军坐镇,不愁打不了胜仗。”
武将中会领兵打仗的人不止漠恒一人,此言的确是有些夸大其词了。
漠恒亦不敢居功,“太后过奖了,领兵打仗是臣身为武将应尽的职责。中原士兵骁勇善战,即便领军之人不姓漠,亦能够打赢这场仗。我不过稍微指挥,冲锋陷阵的皆是将士们。”
“是你太谦虚了,士兵再骁勇善战,没有能力超群的将军带领也是一盘散沙。漠家世代从军,从前你便是武将中的佼佼者,几年前那场仗换了其他人领军,必然是惨败。你不仅带着将士们活下了,还打赢了。”太后将人捧到天上去,底下的臣子们无一不附和。
且不是故意提起几年前之事是揭伤口,单是让这么多大臣夸赞漠恒,便容易让皇上心生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