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边关战事捷报便在城中传的沸沸扬扬,两位漠将军凯旋而归的消息亦传开,百姓皆为之庆祝,大街小巷皆是欢声笑语。
王府门前没有长公主的侍卫,来寻闵若黎的人便可直接入府。楚澄朝拂风堂走去,远远的便见闵若黎正要出门,朝她招手,“若黎,我正想着找你和小瑜陪我去订做两身衣裳,你有空吗?”
“我也正要出去,”闵若黎自然地挽着她手臂陪她向外走,将她眼角眉梢的笑意看在眼里,打趣道,“不会激动的一夜未睡吧?”
“怎么就至于那般兴奋了。”不过是半宿未睡而已,楚澄在心里补充,与她说起订做衣裳的款式。
正经过一条岔路,秦夫人从道路另一端走来,抬眸间恰好看见两人欢声笑语,眸光微转,快步上前,“妾身见过姐姐,楚姑娘来找侧妃是有要事?”后半句看向楚澄,脸色变为严厉。
楚澄脸上笑容尽失,不卑不亢地说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话音未落,秦夫人便将截过去,“既然不是要紧的事,为何偏入王府谈?你不知长公主不允许你们这些外人入王府吗?你这般公然违抗长公主命令,我今日便要替长公主清理门户。来人,将楚澄请出去!”
主子狐假虎威,婢女亦狗仗人势,跟在她身后的时夏带着两名婢女上前,只是还未动手便被人打断。
“我竟不知长公主何时请秦夫人帮她教训人,莫非秦夫人现下都能做长公主的主了?”
来人是长公主身边的心腹侍女素扬,跟随长公主多年,言行举止间有几分长公主的做派,亦可代表长公主的身份。
秦夫人对她有些犯怵,悻悻然的解释,“我自是不敢替长公主做主,只是见长公主未在,她便忤逆长公主的命令进入王府,担心长公主得知后会不悦,方替公主赶人。”
“你这话说的好生奇怪,长公主何时这般命令过?长公主现下人在公主府,又怎会将手伸到王府里,你莫要打着长公主的幌子行事。”素扬立即反驳,生怕被秦夫人讹上似的。旋即看向闵若黎,态度恭敬许多,“侧妃娘娘,您是王府位份最高的人,府内之事自然是您做主,公主未想干涉。”
素扬听闻了家宴上闵若黎为长公主破解尴尬局面的事,再从夜九笙待她的态度上足以看的出她为人与地位,待她极为客气。
此言将秦夫人的脸面驳的干脆,秦夫人说法站不住脚,悻悻然的走了。
闵若黎从素扬态度转变便感知到长公主待自己已然与先前不同,心里除了有一丝慰藉便别无变化,缓声问道:“长公主派你来可有事?”
“公主说您想向公主学习布置宴会事宜,今日公主便着手准备,若侧妃娘娘方便,恰好一同去办。”素扬中规中矩的说道,见她看向楚澄,忙补充,“若楚姑娘闲来无事也可去公主府做客。”
如此一来,楚澄便先跟随闵若黎前往公主府,来到内院公主房中。昭华托腮坐在窗边不知在想什么,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眸朝闵若黎看去,眼神与先前全然不同。还未开口便留意到她身边的楚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
少顷,昭华站起来朝楚澄走去,忽然拉起她的手,且在闵若黎警惕时开了口,“你是楚姑娘?是与漠洵青梅竹马的楚澄姑娘?我曾在去漠将军府邸时见过你一面,你可还记得。”
几年前楚家还未家道中落,楚澄曾跟随父亲去过漠府做客,与漠恒也算熟识,曾听闻漠恒有一位未婚妻子,得知是长公主后的确与之见过一面。只是后来楚家难以自保,她便无暇顾及旁人的事了。
如今再见面,已是物是人非。楚澄恍然想起从前的事,再看向昭华,迅速红了眼圈,“你是当时的姐姐,我见过你,在……”忽然意识到现在不方便提起漠府的事,便止住声音。
最初她不知与漠恒叔叔两情相悦的女子是长公主,便以姐姐相称,这一声姐姐亦勾起昭华的回忆,当下便热泪盈眶,“许久不见,你与漠洵可成婚了?我记得你们当时也有婚约在身。”
楚澄含泪摇头,“最后一次见面不久,我家便发生变故,从那以后便未见过漠洵,还是几月前我来京城,才与他重逢,现下还未定下婚事。”
两人皆遭遇变故,说起来便是惺惺相惜,泪流满面。闵若黎从二人对话中拼凑出当时的事,唏嘘不已,“既然见面便是好事,长公主,快些进去坐吧。澄澄你也别哭了,所幸你与漠洵是有缘分的,定然能够修成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