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若黎脚下步履匆匆,只担心着萧月的伤会真的有什么其他问题,毕竟刚刚经历过的生死决斗中,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心思毒辣,在剑或是刀上涂了毒,或是其他东西呢?
一刻也不愿再多等下去,闵若黎一进了自己的屋内,便急急忙忙的招呼着萧月坐下,而她则是认真的扯着干净的布料,以备涂完药后包扎伤口用。
萧月猜测着她如此好心的用途,心中升起抵抗的心理,忙不迭的收回自己的手,冷着脸说道:“我们这些人打小便在受伤了,这点小伤过两日就愈合了,不必劳烦姑娘再动手了。”
闵若黎举着布条一愣,随后便是脸色一沉,冷冷的笑了起来,“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暗卫,我说要给你治伤,你就老实的待着。”
一直以来,萧月都认为她只是一个见到血会害怕到吐的软蛋,直到刚刚那凶横的目光,她才恍然明白,眼前的人不过是将日子过的天真,并非是见事遇事都会怕的无能之人。
见她乖乖的将手伸过来,闵若黎才算是敛起凶狠的横样,一边替她给伤口涂药,一边嘴里还不停的发着牢骚,“你是不是个傻子,伤口这么深竟还不要包扎,明明是个白白净净的姑娘,日后留了疤痕你还要怎么找婆家?”
婆家?
这样陌生的字眼从未在萧月的生活中出现过,正如闵若黎之前所说,他们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有了今天可能没有明白的生活,手上更是血债无数,又怎么还能过上平常人的生活呢?
虽说这些事情地于她而言是不可能的,不过忽的提起,她竟还有些隐隐的好奇。但当她反应过来在想些什么时,顿时心下一慌,身为暗卫,她们最忌讳的就是情爱,所以为了避免有感情的产生,所以才会在最后的测试中,是完成杀掉所有同伴,这样才能成为心若磐石的冷血之人。
生怕自己的心有所动摇,萧月不敢再多想什么,于是神情默然的回了一句,“选了这样一条路,就不该有任何的抱怨,更不该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话说的一板一眼,闵若黎看的是无语,心中暗暗的想着,她到底是受了多少洗脑才会有了今天这么迂忠的觉悟?
重重的看了她一眼,闵若黎倒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只是以朋友的视角表达着自己感觉,“不管你是杀手还是寻常百姓,我们都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才是,我们这条命不属于任何人,是自己的。哪怕是遇事不服,也是要替自己争回来的。不过,你现下年纪还小,不明白这些道理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有一点你现在必须明白,你能从死人推里捡回命,并非是自己命大,而是命不该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或许该学会为自己而活。哪怕你是我的暗卫,若是遇到危险时,我让你逃你便立刻就逃。”
萧月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话语真挚的人,任她怎么想,眼前这位笑颜如花的姑娘都与她平时遇到的那些眼高于顶的人不同。与之前的同伴一起长大,但是谁都知道他们之间最不该有的就是心软,因为最后一关的生死考验,才是他们能够脱颖而出的唯一机会,怕死是断然不会成为顶尖杀手的。这些是她学会的唯一信条,但是刚刚闵若黎的话却不停的冲刷着她所有的信条。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要试探我的忠心?”萧月诧异的问道。
闵若黎小心的将她手上的伤包扎好,又小心的将她的袖口卷起,看到十来厘米长的伤口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我什么意思,我是怕我的事情把你给牵扯进来,最后你再死在我的前头,那时我可真就是要在愧疚中度日了。”
她的语气很不善,并且还有着满满的不耐烦,萧月却听的心中那股异样的情绪越来越强烈,震惊的同时,心中有什么东西似乎不一样了。
愣愣的任由闵若黎将伤口包扎好,她才迟迟的回过神来,神情稍显得慌张的四处看去,生怕自己的异样被对方看的清楚。
然而,她却不知道的是,闵若黎此时正心疼她那白皙的胳膊上,新旧交替伤疤,看的满是心疼,不自觉得用手细细摩挲着她已经长好的伤疤,“人啊,可别为其他人而活,以自我为中心或许并非是什么坏事。”
“以自我为中心?”在萧月的认知里,这句话向来是批评一个人目中无人时会用的词汇,怎么也想不明白闵若黎为什么会觉得这样的性格是件好事呢?
她疑惑的喃喃自语时,闵若黎已经看出她并不懂,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将还未用完的药塞进她的手中,“你现在不用什么都懂,眼下最要懂的就是照顾她自己。”
萧月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瓷瓶,又看了看缓缓起身的闵若黎,嘴巴张了张究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与其是说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倒不如刘她是看不透自己心中的想法,所以,也就没有再问什么无用的问题,一时间屋内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闵若黎转过身,语气平平的问道:“山上的路很是错综复杂,你可知道要如何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