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回到房间里,闵若黎身上还是那件挨打时穿的衣服,每一鞭子都生生将衣服抽出一条大大的口子,血便从里面渗出来。徐嬷嬷手拿着外伤药,眼里却闪起了泪花,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肤若凝脂的姑娘,他们怎么忍心给打成这个样子。
看着她满身的鞭子伤痕,她心疼的已经忘了自己该做些什么,愣愣的站在原地,任由泪珠不断涌出来。
闵若黎将衣衫一层层脱下,露出狰狞的伤口,微微侧了侧头,道:“嬷嬷不必放在心上,一点小伤养几日就好了。”
刚刚还认为夜九笙心痕,现下听到她说交错在一起的血淋淋的伤口是小伤,徐嬷嬷只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老到与他们的想法全然都不同了。
她吸了吸鼻子,整理好情绪后,不再有片刻迟疑,眼下闵若黎伤口还在往外渗血,需得快些涂药止血才是。
她心里这样想着,可动作上还是下意识的放轻许多。
可伤口太过触目惊心,就算是她力气再小,触及时还是给人一种难以忍受的疼。
闵若黎紧紧抿着唇,眉心拧成一个川字,紧闭着双眼暗自忍耐着,随着涂药的时间越久,痛感越强,她紧咬着唇,这点疼痛感远不及心里的伤疼。
额头上布满冷汗,她想要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一些,奈何意识却混沌起来,闷哼一声,人便昏死过去。
怕她有什么闪失,徐嬷嬷忙替她将被子拉好,朝着院里喊了一句,“快去请许神医过来。”
等在外面的婢女一听,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转身急急忙忙的朝着许清池的院子跑去。
待许清池回满腹担忧的赶回来时,闵若黎脸上血色全退,一双紧紧拽着被子的手还没松,显然是生生被疼昏过去的。
再一次替她诊脉,确认过脉象后,许清池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嬷嬷不必担心,虽说是疼晕过去的,但至少没有对身体产生其他的影响。不过以防夜里会因伤口而出现发烧的情况,还是喂她喝些治伤的汤药为好。”
此时的徐嬷嬷早就乱了心神,哪里还知道其他,她只知不管怎么样人能好好的足已。
开了一贴药,许清池不放心的看了闵若黎一眼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离开了。
得了药方,徐嬷嬷一刻不愿多等,忙让人去抓药,待药抓回来,又赶紧让人去煎药,生怕哪一上慢了,影响闵若黎恢复。
一时间,院里忙的不可开交,有的准备清淡的菜肴,有的则是熬制着补身体的汤药,更有甚者,几个人盯着煎药,就怕谁一个人时疏忽了。
好不容易将煎好药,徐嬷嬷将药碗端到了床前,却又遇到一个更麻烦的问题。
闵若黎昏倒前,她是双唇紧闭,而此时她依旧保持着紧咬牙关的下意识动作,徐嬷嬷是一点药都喂不进去。
她努力尝试了多次,效果没有半点不同,药倒是撒了大半,顿时急的她不停的在唠叨着,“姑娘可别再赌气了,将药喝下去伤才能好啊。”
然而,一直处于昏睡的闵若黎依然紧咬着牙,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见状,婢女按信徐嬷嬷不停喂药的手,“嬷嬷不要喂了,再喂下去药水便要弄湿伤口,到时候感染化脓便不好了。”
撒出来的药汁顺着闵若黎的下巴流向脖子处,若不是时时有婢女在擦拭着,早就浸湿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