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是侠仗义之人不假,却对调查伪造银元这等事不感兴趣,直言道:“闵姑娘,调查银元是官府的事,我们调查出结果又能如何。我不会管,希望你们也不要多管闲事,尽快报官是正事。”
从她表现出的侠义来看,闵若黎未想到她会拒绝,心下诧异,正欲劝说,外面传来脚步声,随后漠洵推开门,站在门口看了姜瑜一眼,旋即说道:“她的人都被我们控制了,现在开船之人是原先的船夫。”
先前萧月便知会过,他们要动手,是以闵若黎并不意外。正是她平静的反应导致姜瑜以为是她为了让自己与他们共同调查伪造银元之事而做的戏,火气说来便来,“闵姑娘,你当真以为这样威胁我,我便会与你们共同调查?”
不待人反应,抓起她的手朝外走去,凶悍地瞪向漠洵,威胁道:“不是说将我的人控制了吗?现下你的人也在我手里,我不会答应你们。”
她显然是误会了,漠洵挑眉,哑然失笑,“姜姑娘,先前之所以没有还手,并非我们不敌,而是怕伤了我们队伍中不会武功之人。适才我们已经暗中动手,将你们的人逐一解决,你可以喊人,看是否有人答应,便知我们是否在骗你。”
姜瑜尝试喊人,迟迟无人回应,旋即不敢置信地看了闵若黎一眼,似是不相信他们会背地动手,情绪沮丧,“我还当与你投缘,不成想你们竟做出这样的事。”
她无力地松开人,回房间坐下,余光瞥向窗外荡起涟漪的江面,若有所思,叹息道:“我的人被落入你们手里,是他们无能。因此就让我帮你们调查却是万万不能,我不感兴趣,多说无用。”
闵若黎看向夜九笙示意他去搬救兵,便未多劝。姜瑜丝毫不担心弟兄们安危,便是知道他们断然不会伤害那些人,拉拢她还需另想办法。
少顷,许清池快步走来,在来的路上便从夜九笙那里听闻此事,是以闵若黎朝他眼神示意时,他立即心领神会。走到在桌边坐下,安抚道:“姜姑娘,你担心我们做出对你们不利的事情,派人限制我们自由,我们只好这这样做。你的人都在下面的船舱,是我用药让他们暂时失去力气。我是医者,用药很准,过不了多久他们便可恢复如常,你不必担心。”
他一来,姜瑜周身气场便有所不同,亦不恼怒了,靠着椅子翘起二郎腿,摸着下巴啧啧称赞,“难怪我时常在你身上闻到药味,还以为你生病了,正琢磨带你回去之后如何筹钱为你医治。以后跟着我出入的人,怎么能是病怏怏的。原来是你经常与药材打交道,沾染了味道。”
她心情转晴,许清池趁热打铁,续而道:“你既连我一人病痛都见不得,何况是伪造银元这等伤害百姓之事,与我们一同调查吧,我协助你。”
其余几人神色微妙,姜瑜先是略微诧异,旋即钦佩他为调查此事作出的牺牲,起身拍了拍他肩膀,揶揄道:“为这点小事出卖色相,果真是医者仁心。不过我需要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说罢,转身在桌边踱步,再走到窗边望向外面风景,倏然身形动了,双手撑着窗沿跃起,正欲跳下窗再从甲板跳下河逃走,窗外忽然出现一人,张开手臂扣着窗框,将出口堵死,得意地看向她,“姜姑娘,门在你身后。”
姜瑜动身之时,漠洵便有所察觉,亦有所动作,待她回头之恰好与她四目相对,“姜姑娘,你回房间好好考虑我们的话,我会在外面等着你。”
言下之意,若她回到自己房间还想逃,他亦会第一时间出面阻止。
从来只有姜瑜拿捏别人的份,被如此对待还是头一次,顿时恼羞成怒,握拳便他挥去,怒目圆瞪,“卑鄙小人!”
话脱口而出,随后想起自己派人囚禁他们之时的画面,自觉用这话形容他们的行为不太妥当,怒气冲冲的回了房间。
待人走后,秦染从窗户翻进来,邀功似的看向夜九笙。若不是她及时出现阻止,姜瑜定然跳河跑了,她们这样的行窃河盗,水性极好。
夜九笙不吝啬的夸赞,“秦染出现的及时,心思周到,不愧是本王身边最得力之人,赏!”
秦染高兴领赏,眼中得意不加掩饰,余光瞥向闵若黎,与之炫耀,却见她正在与夜九笙交换眼神,似乎有自己不知情的事。高兴与得意恍皆收敛回心里,王爷的夸奖之言亦显得随意敷衍。
漠洵与许清池自行去办事,夜九笙与闵若黎也先后离开,无人留意到她的变化,许是有所察觉也并不在意。
待到下午,猜测姜瑜火气应当消了许多,闵若黎二人前去敲门,便见姜瑜愁苦而焦急地在桌边徘徊,看见他们进来也未有反应,只看了眼桌上拆开的信笺。
“出什么事了?”闵若黎见她脸色不大对,亦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且桌上放着新拆的信笺,便猜测与之有关,得到她允许之后拿起信笺查看,秀眉渐渐凝起,最终气恼地拍在桌上,信封震颤两下。她亦震怒,“荒唐!竟还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既然这么贪财为何不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