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洞位于半山腰,洞口层层叠叠生着常青树,如天然的屏障,偶尔漏进几缕细碎的光线,很适合临时落脚休息。
日头渐渐升高,福纨对着阳光,将那幅神秘的烛龙图翻来覆去看了个遍,却毫无头绪。白蝉对烛龙的了解也十分有限。福纨想起宫中藏书库有不少志怪典籍,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她抬手在额头搭了个凉棚,眺望了一下天色:“现在出发回宫,兴许还赶得上看烟火?”
白蝉皱眉:“伤成这样,你还想着玩?”
福纨撒娇:“上回你亲口答应我的!”
白蝉道:“上回是上回,这回是这回。你如今受了伤,理应——”
福纨拉长声调:“好姐姐——”
白蝉:“……”
福纨:“那,好师父?”
白蝉抿唇:“休得胡闹。”
她被福纨闹得没法,只得搀着人站起来,两人相携着往山下走。
天光大亮,昨夜摸尸的人已经散去,只余清风拂树梢,搅碎一地斑驳光斑。
走了一阵,白蝉停下来,反手将福纨背上了身。她大约很少背人,动作十分生疏,福纨被她姿态僵硬地背着,简直比自己两腿走路还费劲。
福纨倒是不在意。她侧头窝在白蝉肩膀,小心翼翼嗅着对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有点美滋滋——她的衣裳正裹着她喜欢的人。
想到此处,她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
鼻息热热地喷在颈侧,白蝉脸色泛出几分薄红,低声道:“别乱动。”
福纨听话不动了,任由她别扭地背着。
两人沉默穿行过清晨的山林,福纨偏过脸,偷偷将唇贴上了对方衣襟处,想要是这条路走不到头该多好——要是人活这一遭,什么也不用考虑,什么也不用烦恼,只要沿着微风慢慢散个步,该多好。
清风拂面,吹得她清醒了些。她呼出一口气,将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抛到脑后。
就在这时,白蝉的领口松了松。福纨眼尖,一眼便看到里面绑了根陈旧褪色的红绳,向下隐入前襟,应是挂了枚吊坠。
吊坠?
福纨微微一震,突然有种强烈预感,半支起身努力往衣襟里看去——隐约只能看出一点水润的玉色,具体图样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了。她伏回原地,心跳不可控制地加了速。
她记起方才白蝉捡起那枚玉佩时,一瞬细微的神色变化……是自己多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