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迎面走来,显然是要下楼梯的,钟晚颜脚下一转,朝一旁避让开来,跟在她身后的烛影和月慢几个都紧跟上钟晚颜的步伐,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却突然出了岔子,原本戴在烛影脸上的面巾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掉了下来,烛影那张出尘脱俗的容貌就在那几个迎面走过去的男子面前完完的显露了出来。
钟晚颜听到身后传来一片吸气的声音,才转过头去,就见到了这一幕,烛影虽然神情有些慌张,但是动作还算镇定,并十分快速的将面纱重新戴好,不过这却没有什么用了。
钟晚颜看着那几个原本要下楼梯的青年男子,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不禁面色微沉,故作呵斥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点过来。”
拜星的反应最快,钟晚颜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她就伸手推了烛影一下,示意她快走,烛影随即反应过来,可是刚才准备下楼的那伙青年男子见佳人要走,也回过神了,打头的青年是一个穿着缁色的袍子,外面套着月白色罩衣,头戴一支乌木嵌白玉石的簪子,手里一把檀香木的折扇,这男子见烛影快步走了,也跟着转过身来,之前他脸上惊艳的神色早已消退,换做一副和煦的笑容挂在嘴边。
钟晚颜等烛影跟上来,抬脚就朝订好的包间快速离开,想要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因为这几个青年男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还是早些避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可惜只有钟晚颜是这么想了,而他身后的那群男子却不是这样想,只见打头的那个身穿缁色衣裳的男子,他抬眼瞧着见烛影是朝钟晚颜走去的,突然向前跨出一大步,握着折扇的那只手突然横在了烛影的面前,见此不只是钟晚颜脸色一变,就是烛影脸上的温度也瞬间冷下了好几度。
钟晚颜朝烛影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烛影显然看明白了钟晚颜的意思,及不可查的点点头,转过头来冷眼看着将她拦住的这个男子。
钟晚颜也转过头看向那个穿着缁色袍子的男子,道:“阁下这是何意?为何要拦住我的侍女?”钟晚颜男装说话的时候是故意压着嗓子说的,原本清脆悦耳的嗓音加以掩饰过后,与少年还没有变声之前,是听不出太大区别的,所以不用担心会被人因为声音的关系拆穿她是女儿身。
缁色袍子的青年看着钟晚颜一笑,有些轻挑的说道:“你这个婢女我看中了,你开个价吧。”
此言一出,不只是钟晚颜,就连烛影和月慢几个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她们原本都不约而同的以为,这个缁色袍子的青年男子是要找茬呢,结果他却是看中了烛影,这个情况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毕竟烛影就站在那,一动不动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烛影此时先是惊讶的睁大了眼,接着便是脸色一红,不是羞愤,而是纯粹的愤怒,她生下来就没有爹娘,两岁的时候被选进了镇国公府的暗卫储备中,三岁开始习武,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游走在黑暗之中,通过自身的努力,十几岁就力压众人,成为了暗卫影字部的头领,掌管着镇国公府所有的地下消息。
这么多年,能让烛影低头的不过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镇国公府暗卫的主子,她们的侯爷,另一个就是如今的新主,也是他们未来的主母,钟晚颜,除了这两个人以外,烛影还从来没有对谁低过头,而且别人也无法让她低头。
五官是什么模样,这是烛影没有办法选择的,而且这也不是她重视的,可是因为这张脸而引来麻烦,却叫烛影皱眉,她眼中的怒意更甚。
钟晚颜看着那个缁色袍子的男子脸上的轻浮笑容,眉心微皱,冷下声音,想都没想的说道:“请阁下见谅,这是我的贴身侍女,我并没有想过要将她拱手让人。”说罢她的视线又瞥向烛影几个那边,道:“还不快走。”
烛影闻言,抬脚便想走,而那个缁色袍子的男子反应也不慢,他大步向身侧一跨,又拦住了烛影的去路,钟晚颜看到这里心中微惊,能拦住烛影去路的,说明这个男子的武艺绝不在烛影之下,说是旗鼓相当都有些低估他了。
钟晚颜心中微紧,不禁暗道:这是碰上硬茬子了,她心念电转的想着对策。
烛影被拦住,眼中的火气更甚,抬着眼睛喷火一样的看着那个缁色袍子的男子,而那人却在烛影压迫的视线中恍若未觉,笑嘻嘻的说道:“别走呀,咱么可以商量商量,我出一百两黄金买你行不行,你要是不同意,我出二百两黄金也行。”
烛影的性子是钟晚颜身边这四个大丫鬟中,一向是最能稳得住的,只不过这会儿她感觉她已经快要抑制不住的想要将眼前的这个男子暴揍一顿了。
钟晚颜见那个缁色袍子的男子并没有理会自己的话,竟兀自拦住了烛影的去路,钟晚颜冷笑一声,也用手里握着的折扇敲了敲那个男子的手背,等那个男子转过过来,钟晚颜朝他一字一顿的说道:“阁下听得懂我的话么?我说了,我的侍女概不拱手让人,请阁下自重,勿要纠缠我的侍女,若是阁下再横加阻拦,我不介意请知县大人过来评评理了。”
那缁色袍子的男子听见钟晚颜的话,顿时轻笑出声,显然没有将她话中的威胁之意放在眼里,而且还十分挑衅的说道:“你说是?知县大人?凤阳的知县?那个叫什么张的对吧?”显然他最后一个问句并不是对钟晚颜说的,而是朝跟着他一起的同伴们问的。
钟晚颜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男子的同伴们,与其说他们是同伴,还不如说是这个男子身边的狗腿子,有几个人身上虽然穿着绫罗绸缎,但是这几个人的脸上却无一不是一脸奴相的挂着谄媚的笑容,她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对,就是那个叫张怀的,咱们来之前都已经打听清楚了,还是飞爷您记性好。”一个狗腿子听见男子问,赶忙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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