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燕朝他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这些,然后看着钟晚颜道:“你放心,这个家我定会给你守好了,绝不辜负你的信任,你此去也要量力而行,万不可凭白得罪了人,祁神医的医术高明,不可能害了那么多村民枉死,这里的水恐怕不浅,你自己也要当心。”
十三燕的话正是钟晚颜心中的顾虑,她对十三燕点点头,表示记下了,然后朝泪眼朦胧的长禧道:“你就留下好生养病,如果有需要用到你的时候我会让六福来接你,其他时候万不可走出这园子一步,你可记下了?”
钟晚颜这番话说得严肃而郑重,叫长禧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只得愣楞的点头,十三燕见他这样子,便道:“晚颜你放心,我定会看好他,不让人把他给害了。”
钟晚颜和十三燕都是认为祁神医这一事是有人故意陷害的,而长禧长时间侍奉祁神医左右,可能无意中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什么,如果此事真的是有人作祟,那么长禧可能就是一个重要的证人,不过现在情况到底如何,还尚且未知,钟晚颜这般安排只是未雨绸缪罢了。
钟晚颜离开长禧那里后,边走边对烛影说道:“你替我传信给萧濯,就说我要去凤阳,问他可同去。”
烛影道:“小姐,下午长禧刚回来的时候,您那时候还没有回来,奴婢就往回传信了,可是爷正好也不在,出门去了,当时走的还很急,没有留下口信,如今萧家村的宅子里就常安一个人守着,还一问三不知,不过奴婢已经把信儿传出去了,爷最晚明天也会知道的。”
钟晚颜点点头,萧濯不在,她也没有办法了,原本她还想着,祁神医是被凤阳县衙的官差带回去的,那么人现在一定也在凤阳县衙的大狱里,张怀正是凤阳的县令,理应主管此事,钟晚颜虽然经过之前萧濯的引荐,投到了张怀的门下,月月往张怀的府上送玲珑轩的分红银子,还有上次桃源村出事,张怀也出了一臂之力,跟张怀有过几次来往。
不过祁神医此是不是寻常的案子,听说那个村子里死了足有百余口人,早已经轰动了凤阳,各方势必要关注的,钟晚颜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如何,也不知道张怀是什么态度,所以她便想着,若是有萧濯能从旁相助,即使张怀有心避嫌,也会透露一些消息给她的。
如今萧濯不在,钟晚颜做了几个深呼吸,暗道:此事只能靠她自己的了。
从兰溪做车到凤阳要走将近一天的路程,但是要走水路的话,逆流而上,大半天的时间也就到了。
不过今天的时间来不及了,这会儿已经是申时末了,就算现在出,赶到凤阳的时候,城门也早就关闭了,根本进不了城,还有可能被守城的军队抓起来扔进大狱里去。
钟晚颜当即便吩咐了下去,叫人准备好出门的东西,又让六福赶去兰溪的码头包一艘船,明日一早便赶去凤阳。
这一晚上钟晚颜因为祁神医的事情,在纸上抹抹画画,将长禧的说辞都写于纸上,然后分析,找出明日回凤阳后的切入点,知道过了子时,她屋里的灯还亮着。
烛影走进来道:“小姐,明日一早就要出门,您还是早些歇息吧,不然哪有精力帮祁神医洗刷冤屈。”
闻言,原本伏案的钟晚颜抬起头来,揉了揉因为长时间拿笔写字而有些酸涩的右手,道:“这就歇了,你说的是对的,我若是没养好精神,就没有精力将祁神医给救出来。”
钟晚颜说完话便站起身来朝床榻走去,边走还边吩咐烛影将桌面上的纸头都收起来,明日一起带走,烛影应是。
床是早就铺好了的,钟晚颜在山上忙碌了大半天,回来就又因为祁神医的事情耗费精神和心力,以她娇弱的体质,早就觉得疲累了,这会儿松懈下来,几乎是粘上枕头,就睡着了。
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公鸡还没打鸣,钟晚颜尽管昨天累极了,睡得又晚,睡得也踏实,不用人叫,自己就行了。
如今,钟晚颜不比刚来那会儿,穿衣梳头一样不会,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耳濡目染,虽然头依旧不会梳,但是穿衣服这件事儿却是能做到的。
钟晚颜自己穿好了衣服,外面守着的拜星就听见了动静,推门而入,见钟晚颜已经起来了,便赶紧上前给她梳头,不一会儿烛影也过来了,原本是来打算叫起的,可是见到钟晚颜已经开始梳头了,便转身出去,叫上人,准备出门了。
钟晚颜一行人坐船到凤阳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同行的人中除了钟晚颜,祁霄还有烛影等四个大丫鬟以外,还有六福和永寿两个小厮。
几人在船上草草的吃过饭了以后,船又行了一会儿,到凤阳码头的时候,严宽已经带着人等在那了。
钟晚颜一见到严宽,神情急切的刚想说话,严宽却抢先一步道:“小姐,车已经备好了,咱们上车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