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宽一时听到‘萧公子’这个名号,还有些讶异,自己离开这半个多月回来,居然会有男子登门拜访,他的心思一下就提了起来了,此人姓萧,一听便是隔壁萧家村的。
而钟晚颜虽然如今年岁还小,但那副仙姿玉色,艳若桃李的模样已初绽芳华,日后必定是倾城之姿。
钟晚颜之前一直被养在深闺里,在严宽看来,说白了就是个没见过什么市面的。
严宽实在担忧,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没见过市面的钟晚颜是不是叫外面的野小子后生们哄骗了去,若是这样,他定要折了那人的腿!不,折了那人的四肢!
钟晚颜尚不知严宽的担忧,听到了的常伯的禀报声,方才想起之前萧濯来拜访之时,自己的失礼之处,便扬声道:“有劳常伯快请萧公子进来”
严宽将钟晚颜的神色反应看在眼里,见她竟不像是要见心上人激动窃喜的模样,便隐隐放下了心,不由想到钟父临终之前的嘱托,暗道:这就好,小姐还没动心思,他就能把萌芽控制住,他们小姐的归处,可不在这小小的村子里,只是不知道那家如今还会不会认当年的事情......
萧濯是独自上门的,他婉拒了常伯的帮助,自己推着轮椅进入正厅的时候就见到这样一幅场景,严宽坐在桌边,端着茶杯,不知在沉思什么,而钟晚颜一见到他便起身相迎,施了一礼,柔声道:“萧公子到来,恕我有失远迎”
“小姐多礼了,是萧某冒昧打扰了”萧濯还了一礼。
严宽第一眼见到萧濯并没有立刻就认出来,仔细打量了几眼,方才想起,这位萧公子,可不就是当日与他们同车回到兰溪,并与他相谈甚欢的萧濯,萧小哥儿么,怎的几日不见,就坐在轮椅上了?这是出了什么变故?
严宽此时的心细早已从担忧钟晚颜被骗,拐到了萧濯的身上,他并不认为萧濯会有意于钟晚颜,起因就是初次见面的时候,萧濯的目光并没有在钟晚颜身上停留太久,且目光清正,一看就是个还没开窍的,没这方面的心思。
但严宽显然是忘了,初次相见的时候,钟晚颜是男装,且他自己都不懂得男女之情,更不知道怦然心动可以只在一瞬之间,直到很久之后他幡然醒悟,后知后觉,痛骂此时的萧濯阴险狡诈,悔自己知之晚矣。
这也是萧濯第一次见钟晚颜女装的模样,前两次钟晚颜都是一身男装打扮,他也没细瞧过,只见眼前少女,十三四岁的模样,一身雪色的襦裙,挽着碧色的披帛,裙角处好巧不巧的绣着几朵淡粉色的山茶花,萧濯隐隐感觉到每当夜半时分,那入梦而来的异香,再次侵袭了他的整个嗅觉神经。
再看那少女,一张芙蓉玉面,螓首蛾眉,水眸盈盈,鼻若悬胆,朱唇轻点,青丝半挽,带戴着几朵小米珠攒成的绢花。
初看,清新缥缈,若九天玄女入凡尘。再看,如此琼姿花貌,虽未施粉黛,却仍旧入艳三分,端是一副娇艳若霞,玉容生辉的相貌。只是少女年岁还小,容色初显,不知再过几年,又是如何一副艳色逼人的模样。
萧濯的目光是只是轻轻拂过,便将一切收入眼底,钟晚颜觉得萧濯看她的目光甚是古怪,只是一眼,却似乎被他看穿了一般,钟晚颜心里打了个激灵,第一次产生萧濯此人高深莫测,等闲莫惹的想法。
钟晚颜收回心思,端起已经有些凉了的清茶饮了一口,心思方才渐渐安定下来,再一听,萧濯已与严宽讲述了双腿受伤的经历,只是在描述被人所救的情形,虽然目光并没有聚焦在钟晚颜身上,但是她的神情举止都没有逃过萧濯的视线。
见钟晚颜并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萧濯也在想自己是不是搞错了,钟晚颜不是救他下山,帮他解蛇毒的人?那身茶花异香只是他的错觉?毕竟没有近距离闻过,当时只有一丝香气,只是凑巧?
与萧濯相处,却实有如沐春风般的自在感,但其实他并不是什么热心贴心之人,也可以说是他披着一身清隽温润的外衣,实则内心里清冷疏淡,即使内心疑惑,萧濯也没有立时就表现出来,不动声色的继续观察着。
殊不知钟晚颜无甚反应,不过是一时走神,只是她目光没有放空,神情更是认真聆听的模样,其实思绪却跑出了老远,并没有细听萧濯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很久之后萧濯知晓钟晚颜这一特质,该会是什么反应。
钟晚颜一瞬间有被什么东西盯上的错觉,仿佛自己是砧板上的鱼肉,即将跳入陷阱的猎物,再也逃不开了一般。
这时就听严宽说道:“不知萧小哥儿可知,这周围或是兰溪镇上,哪位大夫医术好,可介绍与我?”
“哦?不知要做何用?”萧濯反问一句。
钟晚颜接过话头,说道:“严叔是为了我,我们初来乍到,不好不做一番打算,便想寻个医术出众,人品可靠的医师,学习药理,不知萧公子可有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