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扶着钟晚颜下车站定,便让六福赶紧驾车离开,去城门口处等待今日归来的严宽。
等钟晚颜再转过头时,就见一个生得颇为眼熟的小书童从对面驶来的那辆马车上跳了下来,车夫从马车车厢后面的隔板上卸下来一辆轮椅,推到车门处,就见那书童掀开车门,从里面扶下一位面色苍白,不良于行的年轻人来。
第一眼见着那眼熟的轮椅,钟晚颜自然知晓对面来的是谁了,若是在昨日之前,凭着之前跟萧濯的多次打交道,此番情景钟晚颜于情于理也一定会上前打招呼寒暄一下的。
可是,在昨天有烛影的提醒之后,此时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虽然是男装打扮,但也并没有刻意的隐瞒女子的身份,一般若是心细一点,就都会发现她的真实性别。
再说了,她可是打算在凤阳城开一间药铺的,开门做生意,人来人往,人多眼杂,若是她平时不注重自己的行为举止,招了人眼,流言蜚语的能量几许,钟晚颜可是亲身感受过的。
常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钟晚颜可不想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消遣的新闻主角,她如今穿越到了古代,一无权势,二无家财,她自己就是自己的所有倚仗,要是想这古代的日子能过得下去,就应当收敛行为,入乡随俗,方才能够活得长久,太平安稳。
所以此时见着了萧濯,钟晚颜也只是站在几步之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就带着烛影转头走进了泰丰楼里。
而萧濯这边,暗一早早的就打听好了,钟晚颜今日在泰丰楼里约了人,作为萧侯爷的第一大心腹,自然要把这件事禀报给萧濯了,如此便有了今日在泰丰楼门前长街上的巧遇。
与其说是巧遇,不如说是在萧濯装作不知道的情况下,暗一在路上故意拖延行车速度,单靠人为创造出来的巧合,当然这些内情不足与外人道也。
自从上次一别,萧濯再次见到钟晚颜已经过了四日,要说之前也有几个月没见到人的时候,萧濯那时也无甚的感觉,只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钟晚颜那双顾盼神飞,明眸善睐的杏眸,巧笑嫣然,白皙若瓷的粉面总是能在他不经意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四日的间隔,时间不长,也不算短,没见着人之前,萧濯感觉还不算强烈,但只是方才的那么初初一眼,二人视线交汇的那一刹那,萧濯瘫着的脸上,一丝几不可查的喜悦之色瞬间闪现,又极快的潜藏在他的眼眸深处。
几日不见,再次见到时竟有些思之如狂的感觉,仿佛是听到了耳边一直绷着的琴弦断掉的清脆之声,乱了一池春水,醉了一颗痴心。
只是萧濯这厢心绪纷乱得犹如在某个春日的午后,阳光正好,一群扑棱着翅膀绕着刚抽绿的嫩柳低空飞过的白鸽,却没想到钟晚颜那厢只是站得远远的,跟他点点头就转身走了。
萧濯看着钟晚颜渐走渐远的身影,眼眸中那道不易被察觉的喜色暗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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