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紧抱了年甜恬,好一阵儿的安慰拍抚,他自个儿在这事儿上作难,自也能对年甜恬的纠结感同身受着,不过好在这般顾虑还只是假设,且只盼着年家人都规矩着,万不要做了错事叫他们都为难着。
只怕小格格心情不好了反而失眠,四爷紧忙又说了些个孩子们的事儿,怡亲王每每来信都是两封,一封是正事,一封则是说说孩子们的近况。
景顾勒自请去刑部办差,且日日跟着审理案件着实学到了不少,近来倒没什么大案子了,便跟着顺天府尹审理些京中民间的小案件,且整日整日的忙碌着,学到的东西还真不少。
景顾勒平日里便已然是个细心的了,如此一锻炼,更是叫他明察秋毫,近来有个寡妇被谋杀的案子便是景顾勒寻到的关键证据。
才几个月的时间,他这五阿哥的名声还真在民间传了出来,时而景顾勒同顺天府尹元大人一道儿去哪儿,当地百姓且瞧见那跟在元大人身侧的半大少年,一双锐利的眼睛叫人心肝儿颤颤,便知这位定然是五阿哥了,着实爱戴着。
阿玛额娘不再,哥哥又日日忙碌,富灵阿也着实懂事不少,平日里没少关切弟弟妹妹,自个儿学习也上心了不少。
因着富灵阿有别样的才能,四爷特许他不必跟着上书房的进度学,故而富灵阿上午便只在上书房待一个半时辰,学罢四书五经紧接着便去理义阁学度数之学和各国的言语,下午便是跟着哥哥们在校场骑骑马。
学洋文倒也不只学一样儿,今儿跟着英吉利来的洋大人学英语,明儿又跟着法兰西来的洋大人学法语,另还有义大利语、普鲁士语,第五日再将前几日学的复习一遭,如此五日一轮回,难得他一点儿没混淆,还日日兴趣高涨着。
至于启明和瑶光两个孩子便更轻松了,只是头几天见不着阿玛额娘一直不适应着,时不时的便闹着,好在他们还小呢,你逗一下我逗一下的便也叫小孩儿想不起来寻阿玛额娘了。
再加之宫里的玩伴不少,后宫的娘娘们又俱是围着他们二人转的,很快启明和瑶光便想不起来阿玛和额娘久久未归的事儿了,只是时不时的到底想念着,少不得念叨两句。
宫中如此贴心照顾着,可前几日连下了几场雨,两个小孩儿到底还是着了回风寒,怡亲王妃兆佳氏知道了,且紧张得不得了,忙连夜进了宫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两个孩子,景顾勒和富灵阿也为此告了好几日的假,日日守在弟弟妹妹跟前儿。
至怡亲王来信这几日,孩子们已然好利索了,眼下越发的热了,孩子们虽小病初愈但胃口不减,且迎风见长,一季便得叫人给做一批新衣裳去,且叫人瞧着着实欢喜。
四爷细细的同年甜恬说着孩子们的情况,且听孩子们个个都好,年甜恬便也放心了的,心情便也随之不错,且见时辰着实晚了,两个人倒也没说太久,只管相拥着睡去,眼下天海不算热呢,且等着进入七八月份里,年甜恬才不愿叫四爷揽着她,必是要打发四爷自个儿去书房睡,少跟她黏糊。
翌日没什么要紧事,二人便也睡了个美觉,直到巳时半了才悠悠起身用膳,因着不出门,年甜恬便也没怎么打扮,只是穿了身儿家常的衣裙,叫翡翠给她挽了一个松松的髻罢了。
头发半垂在肩上,簪子也只斜斜的戴了几根儿,且别看如此打扮浑身的慵懒,这发型还是当下江南时兴的样式呢,且抛开端庄和华丽,要的就是这种慵懒醉卧始起身的感觉。
且同四爷用罢膳,四爷还需得见了达春几个,年甜恬便也没跟着,只管去瞧瞧小羽儿几个,听紫檀说,小羽儿三个寅时便起身了,虽是没给他们派什么活计,可耐不住他们自个儿眼里有活儿。
就早上这么回儿的功夫,不仅抢了厨房的活计,给外院的兄弟们做了饭,且见有些兄弟衣袖开了口子,他们还挨着个儿的给缝补了去,另还给满园子的侍卫和奴才们浆洗了衣物,着实勤快的不能再勤快了。
苏培盛原只是路过二道院子罢了,想寻了达春大人说些个万岁爷的吩咐,且遇见了小羽儿和陆芝陆兰姐妹俩,他竟没能脱身。
仨小孩儿着实勤快又热情,一听说苏管家还没用饭呢,当即便给苏培盛煮了一碗现捏的小馄饨,她们最拿得出手的便也是这伺候人的本事,手艺自是没得说,苏培盛连用了两碗,伺候万岁爷这么些年,他头一回早上吃饱了,到底是吃人嘴软,回来了也少不得为仨小孩儿美言几句。
年甜恬且听了这着实好奇了,能用一早上的时间便叫着满院子的人对她们赞不绝口,本事真真不俗,既是要同人交心感化呢,她自也得好好会会去,昨儿只瞧着她们哭去了,竟是忘了从那儿出来的孩子最是有一颗强大的心了。
但凡脆弱一点儿受不住的,只怕在被淘汰了,必不会成为里头一等一的姑娘。
再者,一大早的便如此忙活,可见心里到底还是惶惶不安,也不知她们昨儿歇得如何,只怕也是辗转难眠,这才想出讨好所有人的法子来。
眼下且都半上午了,年甜恬想着她们做好了早膳总该回来歇着了,谁道直奔厢房一瞧,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再一问,仨人还在膳房忙活了,说是早膳昨晚了,还得准备午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