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对方不想说,克莉丝汀也沉默下来,别开眼神幽幽叹了口气。

    坐在一旁的安娜端详了艾德里安一阵,似乎从他眉眼间看出了什么,突然开口问他:“您被诅咒了吗?”

    她话音刚落,房间里另外三人同时抬眼看她。

    艾德里安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默认了她的话。他换了个坐姿,说:“没人知道这件事,没想到今天能被安娜小姐直接看出来,果然是出色的法师。”

    “我是猜的,看你消瘦成这样。”突然受到称赞的安娜眨眨眼睛,委婉地推脱了这份谬赞,她说,“我爷爷年轻时曾参加过与希尔的那场战争,我小时候听他讲过不少人被诅咒之后的惨相。”

    安娜说着,看了维尔拉一眼,似乎在担心提到希尔会让维尔拉反感。克莉丝汀看出了她的意思,也看向维尔拉。

    一直安静的维尔拉对这些毫不在意,她只是托着腮,想起了当年在艾琳娜的笔记上看到过对于诅咒的研究。

    就算是精通于支配法术的希尔王族研究了数百年,也没有找到诅咒的破解之法。

    根据已知的线索,维尔拉在脑中构建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艾德里安接到国王的消息后马上动身,虽然追寻她的方向花了些时间,但艾德里安最终还是找到了她。

    心中的感情比不上对王国的责任,虽然不舍,艾德里安还是下了杀手。和那位高超的法师对抗显然也不容易,艾琳娜在反抗之中也诅咒了他。

    就这样,两个原本可能成为爱侣的年轻人一死一伤。最后艾德里安埋葬了艾琳娜的尸骨,并拿回了她的法杖向国王复命。

    但在诅咒和对那位法师愧疚的感情影响下,艾德里安日渐消瘦,身体也大不如前了。

    维尔拉心中的猜想成型,但是别人却不了解事情真相。

    克莉丝汀很想问个明白,但是顾及到艾德里安不愿说,就把自己的疑问压了下来,脸色憋的都不好看了。

    “虽然确实有时会受到折磨,但不是什么要命的诅咒。”艾德里安心态倒是乐观,他摊了摊手,对三人笑着说,“只是有些时候……”

    他说着说着,话语停顿了下来。不是他想要停顿,而是因为嫩绿的枝条刺破了他的喉咙,流出的鲜血化成了玫瑰花瓣,从他的口中争先恐后地钻出来。

    不过片刻,花苞怒放盛开。当盛开到极点的那一瞬瞬间衰败枯萎,在惊呆的众人眼前化为鲜血。

    是艾琳娜喜欢的玫瑰呢,维尔拉心想。然而没来的及看完却被克莉丝汀一把捂住了眼睛。

    她活了两辈子,见到的血腥场面可比眼前的这人多多了。维尔拉忍不住想,但还是靠在了克莉丝汀的怀里。

    “这可真厉害。”被眼前一幕震惊到的安娜不由感叹了一声,然而她马上按住自己的嘴巴,说:“不好意思,我想说这看起来真的好痛。”

    艾德里安捂着嘴巴,绕到内侧的小房间里。避开众人熟练地给自己涂药处理伤口,掏出手帕淡然地擦了擦嘴边残余的血。

    再次出来时他的嗓音又闷又哑,显然是强撑着对她们发出声音来:“只是、这样而已,这是她对我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