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义新和刘牧楷都是自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脸上被抓花几道血痕、挨了几下擀面杖,被泼了涮锅水,虽然没有受什么伤,但如此的狼狈不堪,他们两个人也是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当场就找人过来,放把火将村子烧个干净。
方义新也知道单纯报警不管用,警察过来,也不可能真将一群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抓走,他怀疑是陈立暗中捣鬼,咬牙切齿却苦无证据;刘牧楷仍不依不挠,一个电话打到了陈宏昌那边,要陈宏昌通知金水区公安分局。
陈宏昌基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识的事情也多,当然明白很可能是村民故意将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顶到前面来闹事。
这样的事,金水区之前也都发生过,目的就是想把事情闹大,让政府出面解决,但哪怕是张伟任一贯对刘牧楷娇惯爱护,也没有办法指使公安局将人都抓起来,只是在电话里先劝刘牧楷离开,等再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方义新、刘牧楷匆匆坐车离去。
看着方义新的车子走远,周正荣回头望着老旧的村落有些出神。
陈立问周正荣道:“周总,你还觉得方龙集团注资,一切就都会顺利吗?”
虽然没有陈立、钱万里反应快,周正荣动作也算是迅速,就挨了两擀面杖,不算多狼狈,但真正让他感到狼狈的,是眼前的局面。
他在商都市地产界里混了这么多年,拆迁这事儿他们也不陌生,但以前商都市拆迁,主要是地方政府主导,而且零零年以前的政府威望也高,他没想到过矛盾会激烈成这样子。
周正荣不吭声。
钱万里此时也忧心忡忡,说道:“这局势不妙啊,拆不下来,后续的建设进度就要被拖下来了啊……”
陈立说道:“现在情绪对抗已经相当激烈了,不转变思路,发展成暴力冲突事件,问题就会变得极其棘手。”
钱万里听着嘴角下意识的抽动了两下,咂嘴道:“这事要想办法解决,项目拖下去,多拖一天,损失的可都是钱啊。”他在锦澜花苑曾受过考验,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周正荣何尝不知道拆迁进行不下去的后果,但工作思路哪里是那么容易转变的?
陈立见周正荣还是咬着嘴不说破关键问题出在哪里,他也没有太多的耐心继续打哑谜下去,说道:“要是有三五个拆迁户谈不妥,事情还容易办,但目前的拆迁补偿压得太低,商铺村没有一个村民、国棉厂没有一个下岗职工同意拆迁,周总大概不会指望强行拆迁能解决问题吧?”
钱万里抿了抿肥厚的嘴唇,对周正荣说道:“老周,看来补偿标准还是要适量放宽些啊……”
周正荣摇头苦笑,说道:“雁鸣湖环境改造及国棉厂拆改,我们两家都不指望赚钱,因为我们两家在湖滨佳苑及锦澜花苑两个项目保障收益,但方龙集团参与进来,是追求利润的……”
钱万里也知道周正荣说的是理,雁鸣湖北片环境改造好,湖滨佳苑及锦澜二期的房价大幅提升,他们两家就已经获得可观的利润了,甚至能在国棉厂拆改项目上承受一定的亏损,但追求利益的方龙集团,是不会同意提高拆迁补偿标准的。
偏偏他们现在又都指望着方龙集团的资金早日到位,不能不重视方义新那边的意见。
“今天就这样吧,这事儿还是要找金水区政府,或许区里能补贴一些,将这些问题解决掉。”钱万里对周正荣道。
陈立心知金水区政府即便能补贴,也极有限,但看方义新恨恨离开的样子,或许也会找陈宏昌、找金水区政府出面摆平这事,那就等陈宏昌露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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