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婉显然年长,毕竟都是有孙女的人了,不过看起来保养得当,并不显老。在古代的时代背景下,这样不显老的女人,大多都能体现其所处的环境,只有条件优渥的人才会保养,也才能看起来不显年纪。
乔宓看了看荀婉,又看了看一旁的容豫,猜测着她们俩大概就是这群人当中的领导者了,一个年长身份有分量,一个年轻行事有分寸,这样组合起来的领导者也才能带着一群妇孺从已经要吃人的秦州走到这里来。
荀婉从容地看着乔宓,也没有因为看着乔宓年纪小就要摆架子的样子,声音和缓地说起了秦州的事情。
“秦州距离这儿说远也不远,但隔着重重山岭,说近也不那么近。”荀婉温和地说道,“我与容三这一行原本也不相识,或者说原本我们也不过都是陌路人罢了,只是机缘巧合走到了一起,后来便一路结伴前行。路上倒是也遇到过一些人,但一听说我们是从秦州来的,又是一群女人,便不愿意收留了我们,或者又包藏祸心,路上艰难此刻也不必细说,乔姑娘能收留了我们,实在是让我等感激涕零。”
“话再说直白些,我们这行人手里多半都有人命的。”容豫与荀婉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接着荀婉的话说了下去,“也不怕叫乔姑娘你知道,比如我,荀娘子叫我容三,乃是因为我在家中排行第三,当日我哥哥要把我交换给另一家人,直接给我灌了迷药送过去,亏得是那家男人手法残忍,就喜欢看人痛苦嘶吼样子,等到我醒了才想要动手,于是我便一刀子捅了那男人逃出来,路上遇到了荀娘子。这回去是不行了的,我也不想回去被我哥哥再卖一次,就与荀娘子一起往南边走了。”
这话说得虽然平平淡淡,但是听得乔宓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样的事情如何惊心动魄,可又这样平淡说了,便只能说明她们一路上见过太多,又因为她们这行人经历相似,才会觉得习以为常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秦州之事,若叫我说,三分是天灾,七分是人祸罢了。”荀婉轻叹了一声,“原本是富庶之地,可两国相争不为百姓,不争民心,春耕之时一把火把田地给少了个精光,叫人吃什么喝什么?苛捐杂税那么多,可不就是要人去吃人么?”说着她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乔宓,“不过我们过来也是要让乔姑娘放心的,不管我们从前如何,现在乔姑娘收留了我们,我们自然是全部都听从乔姑娘的安排,我们虽然有的老有的小,但都不是娇气不会做事的女人,这一路上就算不会也会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便是。”
这些话听得乔宓只觉得心酸,她沉吟了片刻,最后只道:“既然我留你们下来,自然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你们只放心留下,有些事情我会教你们去做的。”她之前是只有个大概的想□□廓,还没有想得很细,不过这会儿荀婉和容豫来了这一趟,又说了说这世间的情形,倒是让她的想法渐渐有了形状。
她有系统在手,她遇到了一群需要帮忙的女人,她要怎么做?
事实上她需要帮助的并不仅仅只是眼前的这群女人,这世上还有很多她要去帮助的人。
所以,她要怎么做?
各种教科书上的大道理此时此刻在她的脑海中翻滚起来,不过就是发展生产力,壮大自身,让社会发生变革,让这个腐朽的封建社会颠覆。
是的,没错,这是她高中政治背过的词条,考研政治模拟过的真题,无产阶级和人类解放,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不管那么多枝枝蔓蔓,回到目前最根本的事情,就是发展生产力,不断地大力发展生产力。
荀婉和容豫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们面上的神色因为乔宓的话而变得安心了许多,不再是刚跟随乔宓进屋时候那样小心忐忑了。
“你们先回去把住处都收拾好了,今天先休息一下。”乔宓收回了思绪,看向了面前的两人,“你们应当是能在你们这群人中做主的,所以有些事情我也不妨直接告诉你们。”
“乔姑娘请讲。”荀婉忙道。
乔宓道:“这村子我会建设起来,你们将来都会在这里生活居住,或许有些事情现在你们觉得荒谬,但是我会有我自己的想法和理由来行事,你们可以提出疑惑,甚至也可以反对,但是不要私底下串联搞一些小动作,这样会让我们彼此很难相处。”
这话说得相当直接,乔宓不打算在这种事情上绕圈子,她对自己和古人之间在玩文字游戏上的差距认知非常清晰,她不是会兜圈子搞暗示的人,这些话只能放在前头说。
“这是自然,请乔姑娘放心。”荀婉忙道,她和容豫是没想到乔宓会这么直接的,这会儿倒是也觉得话说开了比较好了。
既然有了这样的默契,双方也相互之间试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荀婉和容豫便识趣地提出要先回去收拾收拾。
乔宓便让袁序送了她们俩出院子,然后回到屋子里面继续吃糊糊了。
“其实不用担心她们有什么小动作。”许久没出声的系统在乔宓开始吃糊糊之后把人口界面给打开了,“我们系统有敌友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