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湉最近有点睡不着觉。
她夸下海口,要以词和曲,鼓励队友尝试作曲,结果拿到曲子一听,心拔凉,觉得这是神仙难救。
因四人都不会写谱子,这支“曲子”它连载体都没有,纯属是猪队友砸在钢琴上,硬生生砸出来的。负责协助她们编曲的音乐老师评价道:“倒、倒是不落俗套……”
后来,音乐老师将一支存了demo的MP3交给她,说:“这是我职业生涯的滑铁卢。”
苏湉有点绝望地接过来:“可能也是我的。”
***
不顺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主题曲路演明明是业务组的活儿,非要拽上她一起。距离下一次的舞台联排还有四天,时间紧迫,保姆车上,她拿一张皱皱巴巴的破纸,用一支断了半截的铅笔,一戳一戳的,继续艰难地填她的词。
不一会,纸上多出了两排整整齐齐的小洞。
业务组的人寒碜她:“甜崽了不起,作词都用摩斯密码。”
她发出一声小狗要咬人前的低吼——那是她认为最有威慑力的声音。刚要呲牙,就被一只手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子。
她被冰得激灵了一下,韩笃安含笑的声音响在脑后:“不许咬人。”
苏湉突然觉得,路演这个活动挺好的,挺有意义。
路演的地点设置在市中心的商厦中。她们所在的影视基地偏僻,驱车过去需要一个多小时。左右灵感匮乏,苏湉干脆把纸笔一收,打算睡觉。
身旁传来一点轻响,有人坐在了她旁边的空座上。
保姆车很大,坐五个选手绰绰有余,旁人大多独占一排,非要来和她挤的,除了某人,不作他想。
苏湉仿佛凭空多长了几根骨头,开始有点坐立难安。
“这也是它自己掉下去的么。”韩笃安今天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心情明媚得很,嗓音总是含着笑意,直往她耳朵根儿里钻。
苏湉懵懵地睁开眼:“……什么?”
韩笃安指了指那半截折断的铅笔。
苏湉耳朵红了。那其实是她小时候干过的蠢事——不小心摔断了憨憨的宝贝琴弓,于是伪装了现场,一半放在桌子上,一半放在地上,假装它是自己掉下去的。
之后,关于“她真的不傻,只是闯了祸太慌乱”这件事就变得很难解释。
这人也是可恶。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编成微博取笑她,如今还不足,居然又拿出来鞭尸!
韩笃安捏了捏她血红的耳朵,被她扑棱开了,于是笑着看向窗外,不再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