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渊盯着李清栎柔和的侧脸,心中忽地腾起一个从未有过而又理所当然般的想法,也许这便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清栎。”
“嗯?”李清栎下意识应道。
只可惜,一阵马蹄声惊破了宁静的空气,官差伏在马背使劲抽打身下骏马,鞭子划过空气猎猎作响。神情几近狰狞,声音嘶哑大声喊道:“快让开!京城急报!”马匹长嘶一声,撒开蹄子狂奔。
但凡靠近路边的商贩路人纷纷避让,马匹冲撞了很多摊子,引得一片兵荒马乱。
“这是怎么了?”
“嘘——我听说呀,是最近边关不太平啊。”
“怎么可能,老妇人你又在胡说八道。”
“就是就是……”
颜渊回头望了一眼官差飞驰而去的背影,倒是若有所思。这个官差身上的血腥气离的很远尚能闻到,一种可能是她本人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但更大概率是从别处沾染上的。
更为重要的是——她瞧了一眼自己的指尖,上面凝聚了一丝黑气。这是从官差身上弥散到空气中的,黑气左右挣扎,还发出微弱而刺耳的尖叫声仿若拥有生命。
吵得人头痛,掀了掀眼皮,颜渊眯起眼手指微动,那丝黑气惨叫一声便骤然消散,似乎从未存在。
李清栎没有等到颜渊回话,好奇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弥漫着的尘土,鼻子一皱,突然想到什么一惊。看了看自己手上还没吃完的白胖包子赶紧裹回油纸里去,松了口气。裹完后视线移到颜渊手上时却为难起来:大人手里的怎么办?
他不敢打扰颜渊思考,只能眼睁睁看着热气腾腾馅料鲜美的包子染上灰,不能吃了。
等颜渊回过神就看到李清栎紧紧盯着她手里还没吃完的一半包子,眉头紧皱,苦大仇深的样子。
“怎么了?”
“大人的包子脏了。”李清栎说这话时满满都是心疼:“我没来得及包起来。”
颜渊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叫李清栎难为成这个样子。原来是包子染上了灰尘,令他心疼。
不管周围的熙熙攘攘,人群中掏出钱袋塞进他手里,她的手覆在李清栎的手上,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姿态:“为妻有钱,你都拿着,想买多少包子就买多少。”
李清栎垂下眼帘盯着脚尖,手里的油纸传来阵阵热度。眼睛眨了眨,又酸又涩,心头酸胀的厉害。
从前,他很爱吃包子,哪怕桌子上有再多珍馐美味,他第一个吃的还是包子。引得父亲都笑着打趣自己养了一个省心的儿子,有哪户大家闺秀天天吃包子的。
颜渊的手触碰在李清栎肌肤上带起一阵凉意,回忆的画面如同镜子一般化为碎片。“我……我已经饱啦,我不心疼。”李清栎握紧手中的油纸包,憋回泪珠故作镇定。巴掌大的小脸昂起,我说的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眼神却闪烁着不肯直视颜渊的目光。
颜渊狭长的眼尾略微挑起,低低嗯了一声。自然没错过李清栎一瞬间的怔愣和伤感,不过小夫郎不愿意提起她又何必去勾起那些伤心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