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江念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语气与刚刚剑拔弩张的气势截然不同,竟隐隐透出一丝委屈。

    “你生病一个人在家,我实在不放心就让吴叔送我过来。”江念顿了一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我太烦人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要走,手腕却被人握住了,那人的体温很高,江念觉得自己那块肌肤似乎要烧起来了。

    “吴叔呢?”林子安问道。

    吴叔是江念家里的司机。

    江念低着头不看他,“我让他先回去了。”

    林子安皱眉将他拉了进来,“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明天再走吧。”他说着转头朝一旁面色复杂的简源说,“你先回去吧,这么晚阿姨该担心了。”

    简源张了张嘴,看到两人显得很亲密的动作,眼神有点暗淡。

    “好吧,你记得把鸡汤喝了。”

    “行,我知道了。”林子安头也不回地应道。

    简源盯着他看了半晌,对上了江念的目光,那双眸子微微眯起,眼底是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不由地握紧拳头,转身开门就走。

    门被人从外边带上了,封闭的空间里只剩林子安和江念两个人,气氛莫名的有些古怪。

    林子安伸手想拿过他拎着的保温盒,对方却挣开了他的手,低着头把保温盒搁在餐桌上。

    林子安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伸出手捧住他的脸,迫使他的眼睛看向自己,却被他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嚇得手足无措。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江念想别过脸却被林子安阻止了,他的面部有一丝僵硬,半晌才低声答道:“我今天发,发情期刚刚打了抑制剂。”

    林子安呼吸一窒,他刚分化没多久,还没有经历过发情期,但是这种事肯定不会好受。

    他心里除了心疼的同时还有一丝动摇,江念把他放在第一位的关心让他触动不已。

    林子安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住在姥姥家里,那时候姥姥姥爷还在,他一年到头还能和李璐见上两面,但是那些记忆已经变得模糊。

    他却清晰地记得夏日夜晚里,姥姥带着老花镜坐在床头给他念书本上的童话故事。那声音又缓慢又轻柔,抚平了他高烧带来的头痛,隐约和那道轻缓的日文歌重合起来。

    前不久的两次意外,恰好都是江念陪在他的身边,宛如命运安排好的一般,一点点触动着他的心。就好像一个常年月累害怕被伤害而紧紧封住的蚌突然试探着打开了一点缝隙,而温热的流水像是给他的回应,滋润了险些干涸的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