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谢谙长长吁了口气,把手中那件晕开朵朵红梅的里衣丢得远远的,跪坐在江景昀身侧,又再一次用湿帕子替他擦身子。
完事之后,他无力地把脑袋埋在一侧的被子上,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怎么感觉他就是天生劳碌命。
缓了一阵时间后,谢谙才想起自己是来喂药的。
谢谙重新直起腰,踩着酸软的腿,小心翼翼地越过江景昀下了床,摸了摸碗壁,不冷不烫,正好喝下。只是这味道闻起来比上一回的药还要苦,不知道现在的江景昀还能不能喝得下。
谢谙端着药,迈着小碎步走到床边,伸长脚勾了勾江景昀做木傀儡时坐着的小板凳,还长着两只长长的兔子耳朵,模样瞧着倒挺有趣,完全不符合江景昀的风格。
谢谙拉过小板凳安安稳稳坐下,舀了一勺药递到江景昀嘴边。
江景昀如有所感,双唇抿得死死的,比浆糊还要黏,怎么也不肯张开。
“果然是头倔驴!”
谢谙换了几个角度,可偏偏江景昀就是不肯张口,黄黑色的药汁顺着下颌流淌进颈侧,欢快地描摹着优雅柔美的线条。
“你说说你,三十岁的大老爷们!竟然还怕喝药!江老二,你真没用!”谢谙单手叉着腰,用勺子指着江景昀骂道。
“江老二,本侯现在命令你,乖乖给本侯喝药!要不然……你就是乌龟王八蛋。本侯就把你……”
谢谙顿了顿,一下子想不到该怎么威胁他,只能虚空掌掴他几个大耳刮子,并且自己给自己打配合,掐着嗓子学胆怯状:“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啊。”
“现在知道怕了?”谢谙很是受用,轻咳一声用回本音,睨了眼江景昀。
“知道了知道了,小的这就喝。”
“哼!算你识相,喝,大口喝,喝完再继续熬。”
江景昀:“……”
若是江景昀现在醒着,骂也懒得骂,直接几鞭子抽下去,定是要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抽成跟田边围着的篱笆墙一样斑驳陆离。
“妈的,傻比!”谢谙自己跟自己玩了一阵后也觉得无聊,低头看着跟死鱼没有任何反应的江景昀,只能认命地舀起第二勺。
要不是刚才谢谙骂了江景昀好一阵子没见他醒来抽自己,他不得不怀疑江景昀早就醒了。
这不,药还能送到嘴边呢,整个人就跟倒入热锅里的泥鳅似的拼命乱窜。
谢谙再一次翻身上床虚压着江景昀的腿,一手禁锢住他那抗拒的双手压在头顶,盯着他的脸陷入沉思。
良久,他毅然端起碗把药往自己嘴里灌,然后俯身覆上那张死也不肯张开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