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瑞王夫妇死了三天后,京城里忽然传出当今圣上乃李代桃僵,为了坐稳位置,故意设计迫害瑞王。那些个先前指责瑞王的百姓纷纷痛哭受君上威胁污蔑瑞王,最后血溅宫门。”
“谢廷忧的养父母更是抵京,大摇大摆地走到宫门口,颐指气使地冲着侍卫们叫嚷着自己是君上的养父母要他们请出八抬大轿抬他们进去。岂料与侍卫们发生口角,最后大打出手。拉扯间把谢廷忧的身世尽数道来。好巧不巧,被赶来上朝的宗亲与百官们听得彻彻底底。”
“后来,你猜怎么着?”顾行止弯了弯眸,促狭地看着谢谙,故作高深地问道。
“猜你大爷的!”谢谙目眦尽裂,如同发怒的豹子,抡起拳头就往顾行止脸上砸去。
顾行止闪身躲开,唇边笑意不减,轻叹一声:“既然你不愿猜,那就我来说好了。”
“同一时间,以前在太后身边伺候的王公公出现了,这王公公可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也是知道这秘密为数不多的人。太后临死前不放心王公公,便下了道密旨让人除掉他。”
“这王公公命也大,断手瘸脚也没死,最后还偏偏遇上了我。有的事,真是命中注定啊。”
“这王公公早年对太后有多敬重,得知实情后就有多寒心,自然是不会再助纣为虐了。该说的都说了,连带着把十六年前你们遇袭的真相也给捅出来了。”
“啧啧,宗亲们那个脸色,你是没能看见,那叫一个精彩。怒气冲冲地带着谢廷忧的养父母与王公公进宫对峙,谁知人一进去就全部锒铛入狱了。虽说狼狈,但也证明了谢廷忧的身世。”
“顾、行、止。”扑空的谢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声音,“你就是个疯子!”
“疯子?”顾行止剑眉轻挑,低低呢喃着,随你释然一笑,摇摇头,“不,比起谢廷忧来,我真的不算什么。”
“我就是让人把瑞王这些年做的善事好好宣扬了一下,毕竟这些事情都是真的不是?我这也只是想提醒大家要时时牢记瑞王的恩德。”顾行止反问,“可谁知谢廷忧坐不住了,拿着那一百多条人命来设计瑞王。说到底,瑞王也是他弟弟啊,血浓于水,他也下得了手。”
说到后面,顾行止假惺惺地惋惜着:“瑞王待我也算是不错,我自是得还他一个清白。”
“放屁!”谢谙厉声打断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分明就是借君上的手替你除去我四叔!”
“呀。”顾行止惊呼一声,“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真棒!”
“你看得出来,可你那个娘不拉几又傻兮兮的弟弟哪里看得出来,跟头莽牛似的,瞎跑。”
“你这话什么意思?”谢谙目光一冷,阴沉着脸看着顾行止,不断握紧的拳头咯吱作响。
“瑞王死后第二天,谢辞闯进宫刺杀谢廷忧未果被打得半死关进了大牢,择日问斩。”顾行止耸了耸肩,“你说他这人,阿昀白让他荻花宫读了这么多年书,结果还是这样有勇无谋。”
“不过好在谢廷忧的身世被揭发,谢辞这身上的罪名也就不成立了,待你登基后,他便成功臣了。”
瑞王夫妇没了,谢辞又被关进大牢,瑞王这一脉算是彻底毁了。加之泰安帝的身世被揭发,那近几年来诞生的皇子都将被扣上乱党的帽子,那些宗亲们平日虽迂腐,但却极具血性,哪里愿意臣服贼子。
若是一般的臣子,直接砍了便是,可放在宗亲身上便不行。这些宗亲祖上都是跟圣祖爷打过江山的,其人脉更是遍布广泛。若是枉杀一个,届时整个青虬便全乱了。
只要他们活着,自是不会放任泰安帝继续稳坐帝位,十三四岁的皇子也不敢相信。可如今谢谌死了,瑞王一家又遭此劫难,眼下指望得上的就只有谢谙。他们早在进宫之前便命自己的探子去寻找谢谙的下落。
谢谙无力地闭了闭眼,不得不说顾行止的计谋堪称天衣无缝,环环相扣,打得泰安帝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