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和上卿大人虽不在京,但消息并不滞后。秦大人一纸飞鸽传书,简单言明了当下上京城内的情况。
起云台夜色实美,深谷寂静,皎月凉辉。
沿清池漫步,心也变得无比澈明。在这月下,仿若闭眼便是万年。
“琉瀛祸乱,百姓造反。此事愈演愈烈,陆钦臣的事得先放一放了。”
国事当先,以此作乱,是以不臣。
“想我大郢平清四海,收复失地。到头来,却是子民要分裂国土。”
秦书望着满池月色,即便是早知会有今日,还是不免怅然。果真在起云台参拜之后,每一个时间节点都提前了。
那裴郁卿......
他前生中寒冥毒,是因为信臣被太子设计除之,举家上下,裴上卿最终唯能护下苏氏其女。
然谁知便是这一番情义,让他就此遭了叛君背弃之苦。
秦书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中了毒,又一个人撑了多久。裴郁卿一直瞒着她,若非她无意发现他腕脉紊乱微弱,气息不稳,他恐怕至死也不告诉她。
她沉于遐思,步子也越走越慢。
裴郁卿看了她许久,快两步走到她跟前站定。秦书一头撞上他胸膛才抬眼看,“干什么。”
“殿下和微臣待在一起,为何时常走神。”
他微微严肃,“莫非在想别的男人?”
“......”
秦书自认重走一遭来时路,事事大抵都不离她的料想,可现在看来,似乎唯独裴郁卿成了例外。
他到了起云台,正经事和她也谈不了两句,全然不比在京时的上卿大人。
这小郎君怎么成这样了。
秦书也没法解释,承认道,“是阿,在想另一个雅人深致、玉质金相......”她顿了顿,眼底轻描似笑非笑之意,看着他意味深长继续道,“薄情寡义、心狠手辣、铁石心肠的男人。”
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藏在心里的话,真是难言的舒坦。
秦书微微挑眉,负手倨傲地路过他。
裴郁卿眯眼看着背影都张狂的殿下,神色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