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我带还不行么?”

    温酒一边带,一边跟下楼。

    这些个规矩真是麻烦的很,大晏朝对女子的管制实在是多了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了便是女子的生活常态。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便叫多少女子成了只能会绣花扑蝶的无用之人,成日里围着夫君儿女转。临了临了,还要被人弃如敝履。

    三公子虽然别扭了些,却也没有强行要求她什么,谢珩亦是。比起其他那些高门大户,谢家两位兄长着实已经待她很是宽容。

    温酒也不是不识好的人,能做到的,自然没有二话。

    两人出了此间有酒,金儿跟在身后侍候。

    冬日里难得的晴天,阳光暖洋洋的,

    街道两旁都是小贩摆的的摊子,行人来来往往的,热闹非凡。

    长街尽头处,是个叫做“千金换”的地方。

    楼高三楼,一楼卖的是些俗物,寻常人都能用银两去买;二楼便是奇珍异宝之类,除了权贵之外的人全都望而却步。

    至于三楼,据说三年都没开过张,上一次上去的人,是当年的今上,至于同这千金换到底做什么买卖,到底做没做成,就没人知晓了。

    今儿个一楼围着的人尤其的多,还有好些个只能围在门口。

    温酒和谢玹一块挤进去的时候,正看见台上绑着个腰细如柳,面如芙蓉的美人。

    身侧,四十多岁的男子正唾沫横飞的说着:“诸位可看清楚了啊,这是西楚来的美人,整个帝京城都难得一见的!老规矩,起价三百两,价高者得!”

    温酒往台上瞧了瞧,不禁感慨道:“都说西楚的姑娘个个生的美貌惊人,且十分的有性情……”

    她正说着话,一转头,就看见身侧的少年脸色沉了沉。

    温酒连忙转了话锋,“生的再好看也没用,咱买不起。”

    说着往边上走了走,主台边上便是些面黄肌瘦的穷苦人,那边卖美人的加价喊得热火朝天,越发显得这些人无人问津,瑟缩的可怜。

    有人领了两个半大的女孩子走了,嘴里感概着:“不是打仗就是内乱,年年都有人吃不饱饭卖孩子,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温酒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那一处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旁边的贩子一看她注意这边,就连忙迎了上来,“小姐可是要买仆人?这些都是刚到的,十两银子一个,您随便挑!”

    这里头卖人,已然同外边卖的货物无二,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她不由皱眉。

    两辈子下来,做过各种各样的生意,也买过不少仆人小厮,可从来没有哪一次,让她这样心里不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