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来福准备好的礼物,陆竺詈跟着管家往王夫人落脚的宅院去,周凛则往带着挑云去府衙,他不太想往周家去,便是周老爷的事,他都不是很想管。尤其还听闻了父亲在外面行事之后,周凛觉得着实有辱斯文,丢了文人的脸。但,也必须走一趟,便是被赶出周家,没有出了族谱,那位便是他亲爹,他要问上一问。

    知府也是头疼,他知陆家公子会讨要礼金,被他拒绝之后,便向京城寻了帮助,却是没想到,京城来人,也不说礼金之事,只言去了周家,发现他们家陆公子不在周家,而那位周老爷也是个不通透的人,人被赶走,直言便是,还不承认他把人赶出了家门,现下好了,被京城来的人给直接送进了府衙,告周老爷谋害了陆公子,意图贪了陆家的家财。

    知府挠头,见到周凛后更挠头,他能说因为京城的人找周家要人,周家不承认把人赶出府,又交不出人,被人误解了?知府大人直接拒绝了周凛的拜见,让衙差告诉周凛,有疑惑去周家问。他当当知府,要受两面为难?丢人。

    周凛府衙吃了闭门羹后,便去周家。站在大门处,敢不进周家,只让人去寻管家。管家出来的很快,见着少爷人,如倒苦水一样,话不停的最近发生的事全数说了,便是周老爷如何被送进府衙也讲了详细,却隐瞒了周老爷让他去陆家寻人,他只是转了一圈,并没有去的事。

    周凛挑眉看了一眼管家,“可有隐瞒。”在周家呆了二十年,他还能不清楚周家上下都是什么品性。

    管家迟疑了一瞬,却仍是没有承认隐瞒了一些事。

    “既然娘舅来了,外甥当邀请娘舅到家中一叙,桃云,进去跑一趟,言我许久未见娘舅了,周家我不方便进出,还请娘舅体恤,辛劳去趟陆家,外甥当扫榻相迎。”周凛看都没看一眼管家,看着挑云跑进了院子,没一会儿,挑云便又跑了回来,说舅老爷应下了。周凛点了点头,带着挑云走了。

    管家几次上前搭话,都被周凛沉默的回拒了,管家便无法再打听陆家的事。陆家现在的学堂是处香饽饽,好多人都想买下来,为功名也好,为借学堂得好名声的有之,总之大家都盯着那一处,都想寻陆家少爷有没有出让的想法。还有一些先生,也有意打听学堂会不会对外聘先生,借着陆老爷的名声,若是明年科举年时,再出几位,他们也跟着得了高师之名,便是不在陆家的学堂,自己另立门户也不愁没有学生。

    之前陆公子在周家,每天都会有一些人过来,塞给他一些好处,寻他帮忙说些好话。现在陆公子搬出周家,别说是寻好处,连过来的人都没有。拿好处,又听了几天阿谀奉承的话,管家有些飘,心里也有些埋怨老爷怎能把陆公子趟出家门,陆公子不就是顶撞了几句,想想陆家关系,就是几句话,便当没听见就是。

    和王家的管家进了一处离陆家不算远的院子,陆竺詈没有东张西望,直接进了厅堂,等着王夫人。王夫人匆匆进了厅堂,见着陆竺詈红光满面的样子,看不出一点儿受了欺负,王夫人着初愣了一下,却也是一开口便是“贤侄受委屈了。”

    陆竺詈还真没觉得受多大的委屈,他的惯性思维是上辈子的,也因此对进族谱,还有其他言语的攻击,他着实是不在意,虽有言语能伤人的说法,但在古代,还真没觉得如何,不就是一群酸儒们寻事端,写酸文。百姓又不识字,他们写出来,未必能懂。他们用酸文,他便能用画回击,而且,百姓不识字,却是识画的。到时酸儒……就呵呵了。

    “受苦了。”王夫人仍是开口说了句,便是现在红光满面,当初被赶出来时,得有多狼狈。女人是最好脑补的生物,她脑中勾勒出的画面里,陆竺詈要多凄惨就有多惨,“我过来府城的时候,就不同意这门亲事,可老爷已经帮着定下了,府城不说众人周知,也是传得沸沸扬扬,为了你的名声,也只能忍了,哪想周家……”王夫人叹了口气,“我从京城出来时,老爷为当初做的决定后悔。”

    “此事怪不得王大人,是家父生前定下,周家……”陆竺詈顿了下,“周凛倒还可以。”

    “若不是你刚结亲不足整月,和离对以后的名声不好,我便想替你做主和离。”王夫人想到周家是越想越气。“便是那周凛,眼前看着还行,谁知时日长了,会不会再是下一个周家那位。”

    “若他是,侄子定不会委屈自己,直接拿着字据去衙门和离,并向周家要赔偿。”陆竺詈说完便,便见王夫人乐了,他才松了口气。王夫人是替他鸣不平,他不能反着王夫人的话说,替周凛开脱辩解,不计两人才成亲了多少时日,单就事论,也不能开口。

    “当是如此。”王夫人感念句夫君还是做了件对的,有了字据,便是周家散了,他们也能抽根筋出来。

    陆竺詈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出替周老爷求情的话,这事他绝不能开口,只能等替他出口气的人松口。不然,以后他不用和京城里的继续来往了。

    王夫人仔细打量陆竺詈的气色,见他现在着实过的挺好的样子,也就没再提和离的事。“将你们赶出来,可有说除了族谱?”

    “我未上族谱,周凛的族谱未除。”陆竺詈如实的回答。

    王夫人刚缓过的脸色又变了,“你进门,周家不入族谱,是何意?我倒要问问周家想干什么。”

    “婶娘,他们不入,也是省了事,若是入了,现在想脱了周家也需折腾一番。”陆竺詈忙开口劝慰,他理解不了古人对“家族”的观念为何这么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便是最有代表性的话,这家族里的人,若是好样的,提携一下也可,若是地痞无赖,这样的人,不用去提携,他们便能打着“得道者”的名义,做着败坏名声的事,“得道者”怕是背锅了都不知道,甚至还会一直背着纵亲欺压乡里的臭名声。

    “倒也对,管家去跑一趟周家,让他们速速把周凛的名字从周家族谱除去,那样的人家,单想想名字记在上面,便觉得污了名声。”王夫人从昨天到现在可是听闻了很多事,尤其是周老爷和那位养在外宅的夫人,都以“夫人”自居了,周老爷行事着实丢人现眼,让人叹为观止,

    “劳婶娘操心了。”陆竺詈立刻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