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陆竺詈的口味略有些诡异,几乎一天一个变,有时要吃极辣的,不给吃就不吃饭,转天就有可能要吃极酸的,辣的大家还能忍一忍,这酸的,除了周凛能面不改色的陪着陆竺詈吃,其他人,只能煮些面条吃,即便是这样,只要是陆竺詈想吃酸的,大家的饭量就会明显的降低,空气中的酸味,并不会开胃,反而会使人酸到倒牙。

    冬霜坐在远处,一边缝着垫子,时不时的看向两人的方向,嘴角不自觉有上翘,他过来这边是正确的,公子是位妙人,伺候公子可比在京里自在多了。那些个没长脑子的,还以为到府城是来受苦,可笑至极。也不想想,若是那位不重视公子,怎么会特意派人过来照顾,即便是一时的,又如何,在府城总归更自由。

    陆竺詈和周凛两人并没做什么特殊的事,两人甚至都没坐在一起,只不过,两人时不时的眼神对视,或是一方的抬头或是转头的看向对方的眼神,很是……让人觉得——肉麻。陆竺詈吃了两粒花生,但没再吃,转头望向挑云,并招了招手。挑云忙跑了过去,“公子,想要什么?是喝水?还是想吃些什么?”

    “烤红薯,软软糯糯的,甜甜的,肯定很好吃。”陆竺詈想想便觉得饿了,手摸向肚子没敢揉。

    “公子,刚吃完午饭还没一个时辰,要不,等到了一个时辰,我去烤红薯。”桃云不想说,公子中午吃了两大碗猪骨汤面,啃了半盆的骨头,还吃了一个花卷,一个饼子。现在再吃,他担心公子会撑着。

    “去烤吧!我饿了。”陆竺詈板着脸,天大地大有孕的人最大,居然不给他吃东西,不知道一人吃两人补吗?“清毅,你儿子说饿了。”

    周凛抚额,第一次陆竺詈这么说时,他还觉得惊奇,现在……好吧,他还是有种怪怪的感觉。“去烤吧!”

    挑云只能一步慢过一步的往外走,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意外,公子突然不想吃了呢!之前就有一次,公子想要吃饺子,等他们把饺子包了一半,准备先给他煮一些吃着,公子就说不想吃了,想要吃烙的馅饼,还好冬霜哥儿反应快,把饺子按了按便成了饼,虽然形状不怎么好看。

    可惜这次并没有得到公子说不吃的话,挑云只能在小厨房里引火烤红薯。没一会儿冬霜便跟了过来,让挑云去前面,挑云点头,他的手艺和冬霜哥儿比起来差多了,连来福都比不上。“来福他们走了好些日子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应是快了。”冬霜把炉子里红薯拿了出来,拿了铁架子把要红薯放在架子上烤。时不时的翻着。“等来福回来,就得准备过年的东西,等下让公子列个单子,还是要以公子喜欢的吃食为主。”

    “公子今天还说要准备些羊肉,可羊肉哪那么容易遇到,上次的羊肉还是提前和人家约好的。”挑云叹了口气,“咱们的人口少,若是多些,买一只羊回来宰杀倒也可行。”

    “现在是冬日,买回来倒也无妨。”冬霜摇头,“你明儿早上就去订下一只,来福回来后,你们俩从起去,看着那人宰杀,再运回来。羊头就不要了。”冬霜说完之后,便催着挑云去前面书房伺候着。

    一边往书房走,一边觉得人冬霜哥儿说的对,以公子对羊肉的喜爱,没几天就得吃光了,哪里还用担心吃不了。挑云想着,也不准备等到明天了,等下就和公子说一声,免得明天若是变天,他再出不去,早些订下早些安心。

    听到订羊,陆竺詈觉得更饿了,而且他脑子里出现了很多关于羊的吃食,什么烤羊肉串,葱爆,孜然,辣炒,涮羊肉片,羊蝎子,闷羊蹄……正想得入神,感觉嘴边有什么东西来回的移动,陆竺詈收回思绪,就见一条手帕在嘴边。陆竺詈拍开周凛的手,“我没流口水。”

    “是没流。”周凛收回手,笑着回答,然后让挑云去订羊。

    “回来!”挑云刚走了没几步,就听着陆竺詈叫了一句,挑云还以为公子不想吃了,心道还好自己走的慢些。哪想陆竺詈接着来了一句,“没带钱,空口说订,人家会同意吗?”

    自己想太多了,挑云在心里暗道,随即回头,“公子,城里少有人吃羊肉,都觉得味太重。”

    “那你快去吧!”陆竺詈摇了摇手,心里开始祈盼来福早些回来,这样他就能早点吃到,要怎么吃呢?

    看陆竺詈的样子,就知道他脑子里想的肯定是吃的。周凛颇有些无奈,也不知陆竺詈从哪里看到那些吃食的,确实是美食,但是,也少有人知道的吃法。

    冬霜给陆竺詈烤的红薯里加了些糖,吃的时候就如陆竺詈所想的那样,软软糯糯的,还有带着甜。可惜冬霜只给了半个,另半个进了周凛的肚子,惹得陆竺詈摸着肚子念叨着“儿子,你爹太过份了,居然抢你的吃食。”差点让周凛笑喷。

    周家,周凒迟迟没有听到周凛那边传来不好的消息,脸色非常的难看,让人跑了一趟,回来禀报后,周凛气得只能咬被子,捶床。眼里的狠劲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少,反而更添了几分,他就不信,周凛能一直好运。

    只是周凒现在来不急做什么,眼看着要过年,他身边的人全都被周夫人叫了过去敲打,一些在他身边很得力的人,都被周夫人打发了,这让周凒很不满,却又不能说什么。那些家仆是周家的,而不是他的,此时他发现,他不如周凛,手里连一张卖身契都没有。

    周夫人望着夫君,他们没想到周凒居然如此的歹毒,“凒儿到底是不是我生的那个,你有没有被调包过?”周夫人没敢大声的说,就怕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