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家后家里人就开始了投喂模式,尤以额娘和多儿为代表。阿玛也是心疼的不行,连连称赞说我是佟家的大功臣巴拉巴拉,好在多儿小朋友也不会跟我争风吃醋,加上姨娘和小妹,一家人也算其乐融融地过了些时日。
而自己除了每日吃吃睡睡外,还是着力于研究自己昏迷那几日那个诡异的梦境。虽然说来了这边半年有余,但那个梦竟是第一次严格意义上与前世的链接。提到了我以前的名字,眼前那个所谓拥有天命的男人身着藏袍,是藏传佛教中的上师。还有他提到的什么龙,如果没猜错,应该指的是当今、或者某一任皇帝?
翻来覆去将梦里那句话细细掰开来,其实不难理解,只是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因为没有发生,不敢说,甚至不敢去细想。
自大典当晚之后,我原以为那幕“反客为主”不过是自己的把戏,谁成想后面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应接不暇,那些病榻上的喃喃自语,那朦胧间流转在指尖的温度,那扎眼的、被瓷器割裂的伤口,都深深印在自己脑海里,无法抹去。
到家第五天,容若来访,依旧是带着多儿从宫里头回来的,只是这次只在正厅,没有再来我这小院儿。我听闻春桃来传话,便换好衣服去前厅。
在看到容若的那一刻,我内心的感觉不一样了。之前多多少少有代入对前世感情和男友的祭奠吧,容若同他很像。是温暖的,恬静的,好像给人可以依靠的感觉。但实际上,不是的,除过他已有妻室的身份外,他其实是更虚无缥缈的,他对我的情绪价值,在我刚来的时候可能更大,但现在几乎已经完全淡去了。当然,这淡去的主要原因也还是基于道义的基础上,或者说我自己作为现代人的道德代入上,尤其是大典当日见过他妻子后。
想到这里,那张寡淡的脸便又浮现在眼前。他妻子叫什么来着?我居然已经不记得了。
我到底已经不是这个身体所代表的怀春的少女了,虽不想在这个时代依靠、攀附任何人存在,但还是分的清,有些人,可能注定只能做朋友。
正厅里爹爹正在跟容若说话,二人都穿着朝服,两顶带孔雀羽毛的官帽放在一旁。看到我进门,容若下意识站了起来,爹爹笑笑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无需站起来。
容若发觉自己已经站起来了,有些窘态,身子顿了顿就要挪回去坐下。
你看,玄烨就从来不会这样,我甚至无法将“窘态”这个词跟那个小皇帝扯上关系。
我开始下意识把别人跟玄烨比较,
我发现别人比不上玄烨,
我居然觉得容若是“别人”了。
我清了清脑子里的杂念,笑了笑迎上去。
“爹爹~”我糯糯地唤了一声,屈膝先给父亲大人行礼,然后转过身又福了福,给容若行礼。
二人都想要伸手扶我让我免礼,尤其是爹爹,感觉自己自从操办过大典又病了一场后,在父亲大人的心目中地位都提升了,回来后这几日每日好吃好喝伺候着,感觉自己日益圆润了起来。刚才行礼的时候甚至隐约感觉到往日平坦的小腹上有肉肉窝进去的挤压触感。
窒息。
今晚不吃了。
然而这个fg在夜幕还没正式降临的时候就倒了。
容若说这一个多月念在我很辛苦,万岁爷公务繁忙抽不开身,就让他代劳看我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一并给满足了。
本来他刚说这话时,我是不买这个账的,谁知道是不是又打着皇上的幌子来我身边晃悠,之前就常打着多儿的旗号有意无意接近我。哼哼。
那时的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有一些情绪,对人亲疏远近的距离感,不是以当时的自我意识为转移而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