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翻身下床,穿上鞋袜,径直走到门口,透过门缝见一位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女人站在院子里,只是脸色看起来并不怎么好,有一种蛮横的骄傲劲。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丝毫优雅气质,反倒像个犀利的泼妇一般,真是白糟蹋了那身打扮。
这个女人她认识,正是薛朗的母亲。看那架势,想必是为了他们俩的事,上门来兴师问罪的。九月望着这位未来婆婆内心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对杨氏的事在黎家村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薛朗小的时候,家里遭逢变故,薛朗的父亲去世了。他娘将他们兄妹三人丢给杨公,便独自一个人去了京城闯荡。在短短几年时间就在京城站稳了脚,对于她这种狠拼的劲,她着实佩服。在商场她确实有两把刷子,但是也造就了生活上的强势。
希望以后进了京,就会远离她,不要跟她生活在一起。不然的话,只怕婆媳战争是无可避免的。
她知道母亲一向是个软弱的女人,不善于应付这些。于是,又回到了床上,穿好衣服。
见江氏不温不火的态度,杨氏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半点感觉不到爽利,心中怒意更甚。原本上门就是来兴师问罪的,结果到头来让她坐了冷板凳。
她气得怒火中烧,想不到江氏母女俩一个德性,只有这种母亲才教出没教养的闺女。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居然敢公然勾引她儿子。真是不要脸。
她儿子以后可是要进京做官的,一个堂堂状元郎娶了一个乡下丫头做老婆,让人知道了岂不是让他们一家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说不定还会影响薛朗的前程。
黎家丫头美则美也,只是投错了胎,出生太过卑微。儿子要是娶了她,那么这么多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所以,这件事儿子抹不开面子,便让她来解决好了。
她见江氏不理她,便直接走向了厨房,看着屋里简单粗俗的摆设,嫌恶的皱了皱眉,大声的说道:“喂,我在跟你说话呢!”
杨氏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让江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最终,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你当我们黎家的闺女是什么人,你以为人人都会像你一样,把钱看的比自己的亲情重要。”
显然,杨氏被江氏的这句话给深深的侮辱到了,像是戳中了她的痛脚。她这是暗里嘲讽她,为了荣华富贵抛下自己的子女。想不到,江氏看起来柔柔弱弱,一副软柿子任人拿捏的性子,说起话来如此夹棒带枪,当即气歪了嘴,胸前一起一伏,狠狠的挤出几个字眼,“那也比你好,养个闺女却不知害臊,死皮赖脸的赖上我儿子。我看你们这是瘌□□想吃天鹅肉,等着一步登天,也不怕撑死你们。”
话音刚落,隔壁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一位脸色苍白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杨氏一眼便认出了她,在江氏那里坐了冷板凳,便决定调转枪头。老的拿捏不住,小的好歹也是要脸的。于是,扭着身姿,径直走向了九月。
九月脸色苍白,身子软绵绵的靠在门框上,眼眸中精锐的光芒早已隐去。出于礼貌,她还是主动跟杨氏打了声招呼,“夫人,您来了。”
“黎九月,你还好意思出来。我问你,你到底给我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对你死心塌地的,非你不娶?”杨氏仰着头,用鼻孔打量起九月来,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鄙夷之色不禁让人很不舒服。
江氏在厨房里听见杨氏的话,赶紧撂下勺子跑了出来。见女儿苍白着脸色,极力隐忍着身子的不适,额头上冒出层层密汗。
当即心痛不已,上前一把扶住九月,言语责备又关切,“死丫头,不要命了,还不进去休息。”
九月虚弱的望着自己的母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说完,又转头对杨氏说道:“夫人,来都来了,就别站着了,进屋坐吧。”毕竟是未来婆婆,心里虽然不太喜欢她,但是她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而失了礼貌。
江氏扶着自家闺女,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而杨氏却不领情,反倒越发来劲了,瞪着九月,冷言道:“说吧,要多少银子?”九月初听这句话还不懂,脸上迷茫之色不亚于之前的江氏。
杨氏以为她是在装矜持,便勾着嘴角,嘲讽的说道:“这个时候居然装起矜持来了。一百两银子够不够?哼哼,一百两银子对你们这些人来说可不少。像你们这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怕是几年也挣不了这么多,也足够你拿去做一份满意的嫁妆了。”
她说完,便得意起来,以为老的不答应,小的至少也是个爱钱的,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屑搭理她。
“走吧,赶快回去休息。”江氏催促起九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