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和元年七月,全国官吏考核,陆益之取了‘上’,姚重为他说情,将他在任的成绩递到了崔程的面前,崔程知陆温的旧事,夸了句:“少年贤才。”
但是官位未动。
陆温托人说情,想让他调任回长安,陆家早已没落,早在王朝更迭中泯然于众人。
此时陆家只有陆益之一人,在朝为官。
同年十一月,谢奚收到陆益之的来信。
他在信中说,新稻种果非凡品,秋税降后,加上稻米高产丰收,今年秋季,江南道异常热闹。这都是雀奴辛苦的结果。
和信一起来的是新的茶和稻种。
他自己也种了,这是他自己种的稻收到的。
谢奚当时没想到他执念会这么深。
崔邺看了信,和她说,也不知道是你误了他,还是命运误了他。
在这里呆的久了,崔邺也开始用命运做借口了。
谢奚还是不信,他才刚二十岁。一辈子这么长,她没想到,陆益之真的一生未婚,甚至寿数有损。
雍和四年,他从吴江县调任更偏远的江南西道的虔州治内的定安县做县令,哪里靠近岭南道,气候湿热,他上任后病了一场,但是后来缓过来了。谢奚第二次和崔邺去岭南道的时候路过那里。
同去的还有谢昭,谢昭虚岁已经十五岁了,崔敏整日盯着他,等着他入朝,谢昭实在受不住了,求谢奚带他出京,谢奚要去找热带水果,就顺路带着谢昭。在途经白石溪一带,崔邺多嘴说了句:“陆益之任职的定安县就在这附近不过百里。”
谢奚这才知道他被调任到了这里。
她诧异的问:“怎么可能,年初他来信,给我带的还是云雾茶,也没有和我说过。”
崔邺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淡淡说:“他辞官不受,最后只剩这个缺,就来了这里。”
谢奚不理解,问:“他为什么不回京?”
谢昭问:“陆家三哥吗?我听陆家二哥说,家里不止一次让他回长安的。”
崔邺最后只说:“去看看他,就知道了。”
谢奚没想到第二次见他是在千里外的岭南之地。
四月的天气湿热难耐,定安县其他族的人很多,城里热闹但没有北地繁华,谢奚已经四年没见他了,衙门的人不肯去传信,只说陆大人不在。
谢奚一行人在街上转了一天,最后宿在客栈里。第二日一早梁城和崔邺去周边的码头去看路了,谢昭还在睡觉,谢奚一个人出门在街上转了转,路过衙门,正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