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买完菜,返回路口的鸡鸭摊拿上已经切好的鸭子,打道回府。
走着走着,陆焉识忽然问:“扑街是什么意思?”
“……”吴知枝瞅他一眼,哭笑不得,“这反射弧度够缓慢的啊,刚绕地球一圈才回来呢吧?”
“……一天不损人心里不舒服是不是?”他刚是不好意思问,显得多没文化似的。
吴知枝唇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给他普及道:“有很多个意思,比如叫人滚或者叫人去死,可以说扑街啦,比如骂人王八蛋,可以说条扑街,也可以用作糟糕的感叹词,比如家里网断了,会说扑街又断网,懂了吧?”
陆焉识看她一眼,“懂,条扑街。”
“……”吴知枝叹口气,“哎,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这才学了多少,就开始目无尊长了。”
“滚!不对,是扑街啦……”
她抿了下嘴,瞪他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回到门店,吴知枝用钥匙开了门,陆焉识帮她把菜拎进屋里,说:“里面没人。”
“可能还没回来吧。”
“菜放在哪里?”
“给我就可以了。”她接过袋子,从灶台上拿来个篮子,开始择菜。
“今天开店吗?开的话,我帮把卷闸门拉上去。”他手里拿着拉卷闸门的铁钩。
“不开了,明天月考,明晚又有事,过了明晚在开门吧。”
“好吧。”他把手里的铁钩放回原位,“今天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情?”
“爸妈那事啊。”
她动作一顿,抬起头来,冲他笑盈盈地说:“离啦!还把新户口本都办好了。”
怪不得觉得她今天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他笑着说:“那恭喜。”
她笑笑,处理完菜,拿着一个瓷盆进了里屋,陆焉识想跟她说话,便跟了过去,看见她拿钥匙打开了一间储物房的门,里头摆满了木架,一排又一排,一格又一格。
吴知枝走进去,穿过两条木架,停在第三条木架前面,蹲下身子,最底下是一个黑色大瓦罐,她掀开顶上的红布盖子,从里面取出一些巴掌大的酸萝卜来。
陆焉识懵了,眼睛在整个储物房里梭巡一圈,一格一格的柜子里,都摆着标了名字的瓦罐,有梅子酒,樱桃酒,玫瑰酒,桂花酒,葡萄酒,还有熏肉,酸萝卜,酸菜,萝卜干,蜂蜜,酵素,醋,辣椒,豆瓣酱……应有尽有,各种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