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贤侄先请用些茶水吧!看看,茶都有些凉了!”
小家雀(小麻雀)斗不过老家贼(老麻雀)!一贯稳重、谨慎的孙礼,还是在人老成精的裴世矩面前露出了一定的马脚。书%海%阁/首/发.双方谈谈说说了这么久,孙礼因神经高度紧张、注意力过分集中,竟然连一口茶水都没有喝。
“让老大人见笑了!”孙礼不觉面现讪然之色的端起了坐旁几案上的茶杯……。
饮了几口茶水,孙礼见裴世矩把谜底解开后反而显得并不着急的只是含笑望着自己,就只好主动开口说到:“如今话已言明,老大人与孙礼本属一家。老大人如有何需要孙礼效劳之处,何不吩咐孙礼?孙礼定会尽其所能的为老大人分忧。”
“呵、呵!其实,之前老夫所言也有诸多言之未尽之处……。”裴世矩此刻反而十分笃定的笑着说到:
“实言孙贤侄吧!当初老夫接到仁基贤弟的书信之后,老夫经过慎思,就已经委仁基贤弟把家眷子孙悉数的从闻喜迁往了魏郡。如今,在朝也唯有老夫这老迈之身一人而已。老夫已经年及七旬,即使是遭宵小诟病,老夫又有何惧哉?呵、呵!”
老谋深算的裴世矩,费尽口舌的说到现在,反而显得十分得意的‘甩起了钢条儿’!
“老大人既然已经无有了后顾之忧,那就当以保重自身为要。既然老大人已经有先见之明的举族迁往了魏郡,还莫也不如早早的离开江都,以免遭小人暗算。国有一老,如有一宝。如果老大人能够前往魏郡,我家将军必会对老大人扫榻相迎、奉若师执。”
既然裴世矩仿佛像是有些碍口,大致揣测到他的心意的孙礼,也就抢先提出了邀请。
“是呀!老夫现在在朝廷担任的这个什么光禄大夫(散官、相当于帝王的高级顾问),实际上与杨义臣那老东西也同样担任的光禄大夫一样,只不过是他人感到碍眼的牌位儿而已。早些卸官离去,也好早些可以静静心养老。
不过,在此仁基贤弟已经率众迁往魏郡之际,如果老夫再提出辞官,必然会引起猜忌心甚重的圣上疑虑。也许,老夫还会弄巧成拙的有性命之忧啊!
思来想去,老夫还莫不如去向圣上讨要一个‘北方安抚大使’的头衔儿,并借以抽身。此,也就是老夫把孙贤侄派人唤来的目的。”
数朝老臣、名望甚隆的裴世矩,年老之后难免会既珍惜性命、又爱惜羽毛、更顾忌颜面,他这是想让孙礼、乃至徐世业来向他主动提出邀请。
“老大人所言不失是一佳策。安抚、安抚……?据孙礼来到江都后的所听所闻,当今圣上不仅如老大人所言的生性猜忌,且还秉性跋扈。对诸路的起事者,秉承的乃是坚决剿捕、绝不姑息的国策。如老大人讨要这个‘安抚大使’的官位,岂不是有逆触当今圣意之忧?”
秉性偏于慎重、内敛的孙礼,马上也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商议怎样能够使裴世矩顺利的离开江都上来。
“孙贤侄果然是堪当大任之人哪!……。”
裴世矩脱口赞叹了一句之后,才显得颇为得意的接着说到:
“孙贤侄所虑甚是!当今圣上就是此等样人。然也许孙贤侄不知以往老夫为大隋所立下的功勋哪!唉……!现在思想起来,也真是让老夫万分的眷恋哪!
孙贤侄当知强悍的突厥如今已经分为东、西两部,并经常的相互攻伐吧?此,就是当年老夫的杰作也!当年的老夫,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也!未动一兵一卒,仅仅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的巧施分化瓦解之策,就已经使我大隋的边患消饵了大部。当年的老夫,为家国可称之为是殚精竭虑呀!
老夫此‘安抚’非彼‘安抚’也!乃是安抚外夷。老夫可以向当今圣上呈请前往东*突厥借些兵马,交由左御卫大将军、涿郡留守薛世雄那老东西统率。而后,薛世雄就可合内外之兵增援东都了。
当年,没有老夫的高明之策,就没有他东*突厥的今天;东*突厥与老夫还是有一段不小的香火之情的。这些,当今圣上也是心知肚明。故而,老夫如此的呈请,当今圣上也会深信不疑。”
虽然此刻的裴世矩,仿佛像是年老絮叨一样的不断缅怀着往事,但他的话,也确实是让孙礼也不得不对他产生了由衷的敬意:当年的裴世矩,能够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游说得强悍的突厥一分为二,那是需要多么超常的胆略和能力呀!裴世矩的这些过往的功勋,事实上也是目前潜身敌巢的孙礼的榜样和希冀达到的高度。
而持平之论,裴世矩以往所建立的这些功绩,再加上他首创的以边贸的名义派驻坐探、绘制‘西域图记’,事实上乃是对整个汉民族的莫大功绩;裴世矩也堪称是古代不可多得的外交家和战略家。